……
與此同時,柳疑復也正和姜稚京談話。
他端詳著對面的人,見她舉止拘謹,盡量將語氣放得平和:“公主莫要緊張,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姜稚京覷著他,攥了攥手指點頭:“大人你問。”
他問的問題沈棠寧都問過,得到的答案也都別無二致。
突然,柳疑復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公主芳齡幾何?”
他本是隨口問了句,這是審問時常見的手段,目的是打亂對方的思路,卻瞥見姜稚京的手指微微一緊,不由抬起了頭。
姜稚京神情并無異樣,語氣怯怯:“十六。”
柳疑復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繼續下一個問題。
——
“她在年齡上撒了謊。”柳疑復語氣篤定。
池宴眉頭微皺:“這有什么好撒謊的?大一歲或者小一歲,有什么影響嗎?”
沈棠寧低垂著眼:“年齡如何對案件并不會有什么影響,她卻選擇隱瞞,證明她覺得這個問題會威脅到她。”
她突然抬起頭,“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位七公主身上有違和的地方?”
兩人齊齊看過來:“哪里?”
沈棠寧忽地皺了皺眉:“我總覺得,她某些時候的行為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女子。”
她喜歡穿顏色鮮亮的衣裙,故而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沈棠寧去過她的房間,里面的裝飾卻截然相反,沒有一點明艷活潑的氣息。
可以理解,驛站只是暫時落腳的地方,可她的首飾也十分單調,更多是為了裝點門面,她看上去也并不常戴,很多看著還是新的。
這個年紀的少女,很少有不愛漂亮衣服首飾的。
就在這時,柳疑復的人匆匆進來,壓低聲音:“大人,飯菜的檢驗結果出來了,里面只有少量軟筋散,沒毒。”
柳疑復一愣,連忙追問:“那酒水呢?”
對方搖了搖頭:“也沒毒。”
柳疑復起身,神色凝重:“讓仵作來驗尸。”
然而仵作來了,卻又面臨著一大難題——
齊國使臣不讓驗尸。
對方的情緒非常激動,涕泗橫流:“我們二皇子不明不白死在你們大慶,現如今尸體還要被羞辱,你們分明是沒把我們齊國放在眼里!”
柳疑復只覺頭大,耐著性子周旋:“使者,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不驗尸怎么知道皇子的死因呢?”
“你明白個屁!”使者破口大罵起來,“那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
柳疑復抹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
池宴捋起袖子忍無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這簡直不講道理!”
沈棠寧拽住他,朝旁邊使眼色:“別急,公主來了。”
姜稚京神情憔悴地走來,朝著使臣無奈道:“梁大人,讓他們驗吧。”
她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我們齊國講究死者為大,不能破壞尸身,這被視為不敬,還請諸位手下留情,不要毀壞我皇兄的尸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