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京來到姜珩的房間:“柳大人,是有什么線索了么?”
天氣漸暖,尸體已經開始發出一股腐臭,她瞥了一眼,似有些不忍地挪開目光。
柳疑復覷著她的神色,緩緩開口:“我一直想不通,二皇子究竟是怎樣中的毒?”
姜稚京一頓,抬眼看向他。
“既是體外中毒,總有接觸渠道,可屋里的所有角落我都檢查過,并沒有任何異樣。”柳疑復眼神閃過一絲探究,“更奇怪的是,二皇子的身上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傷痕。”
他走到二皇子身邊,尸體已經出現了尸僵,但他時常與尸體打交道,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當然,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姜稚京眸光出現一絲變化,看著他俯身撥弄著姜珩的頭發,平靜的臉上露出異樣的情緒。
“我在二皇子的頭部發現了兩處細小的傷痕,它們藏于發間,若不是仔細觀察很難發覺,不知公主可能看出這是什么暗器所致?”
姜稚京在他詢問的目光下來到另一側,忍著膽怯端詳那兩處血點,語氣透著遲疑:“我看不出來,柳大人以為呢?”
柳疑復直起身子,意味不明地審視她:“我覺得是銀針之類的暗器,這種針細如牛毛,造成的傷口也不易察覺。”
姜稚京微微瞪大眼:“原來是這樣!”她皺了皺眉,“可銀針怎么殺人?難不成有刺客事先潛入我皇兄的房間,等他喝醉再動的手?”
她眼里流露出困惑與驚訝,柳疑復扯了扯嘴角,笑意不達眼底:“為什么不能是有人提前在二皇子的房間內布置了機關,等待他無意間觸發,被有毒的銀針所傷,然后毒發身亡?”
姜稚京神色驚恐,明顯受到了驚嚇,嘴唇動了動:“這么說來,這刺客很有可能就在我們當中?”
她急切地上前一步,神色懇切,“柳大人,請您一定要盡快把他抓到,還我皇兄一個公道!”
柳疑復幾不可察地皺眉,頓了片刻:“這是自然,不知公主可允許我讓人將驛站內搜查一遍?”
姜稚京欣然應允:“大人請便。”
她態度如此坦蕩,倒是令柳疑復有些遲疑了。
在搜查北狄皇子的屋子時,多吉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本皇子配合你們審訊已經是仁至義盡,現在還要搜查我的房間?我是不是給你們臉了?”
他生的高大,用力一捶桌子,那木質桌子瞬間散架。
搜查的守衛臉色一僵,一時間不知要不要繼續,就在這時,柳疑復走了進來:“大皇子,相信您也不想一直被軟禁在這里吧?”
經過他耐心的一陣溝通,多吉總算松口,語氣仍有些陰陽怪氣:“貴國的待客之道本皇子算是徹底領教!等回了北狄,定會如實告知我王!”
他眼不見心不煩,怒氣沖沖出了門。
柳疑復撐著額角,神色略顯疲憊。
很快,守衛在床底發現了異常,臉色變了變:“大人您看!”
兩根細如牛毛的銀針被他小心翼翼用帕子包裹著,銀針末端發黑。
柳疑復看著那銀針,額角青筋跳了跳:“……”
怪不得姜稚京有恃無恐,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按照流程,柳疑復拿著銀針詢問多吉,神色嚴肅:“皇子可見過這個?”
多吉神情不耐地瞥了眼,語氣暴躁:“給我看這個做什么?本皇子又不愛繡花!”
柳疑復深吸口氣:“這是殺害齊國二皇子的罪證,在您的床底下找到的。”
他想讓多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對方倏然瞪大了眼,盯著那銀針半晌,然后暴跳如雷,一把沖上前揪著他的衣襟狠狠瞪著他:“好啊,你們跟我玩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