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池宴遲遲歸來,沈棠寧隨口問道:“有發現什么線索么?”
找了一天的書,他神色難免顯現出倦怠,懶洋洋抬手褪去朝服,在朦朧的燭光下望過來,眼神藏著幾分隱晦:“今日四皇子也去了藏書閣。”
“四皇子?”她眸子微挑,“然后呢?”
池宴慢騰騰將衣服掛在木施上:“借了幾本雜書就走了。”
沈棠寧偏過頭一臉若有所思:“這么巧的嗎?什么時候借書不好,偏趁著你們在的時候來借?”
“你也覺得不對勁?”他回過身來抱著手臂,眼底似笑非笑。
沈棠寧不置可否,可能是之前青玉坊的事,先入為主,她總覺得四皇子不是個簡單人物,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值得揣摩。
再加上之前柳疑復追查古玩造假案,查到青玉坊時卻不了了之,更能說明這股勢力背后的強大。
“那你今天有什么收獲嗎?”
“目前沒有。”池宴眼眸微壓下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了。”
她聽得有些一頭霧水,見他一副賣關子的模樣,也沒有追根究底。
“對了。”沈棠寧想起白日的事情,語氣試探地和他商量,“我覺得你那表弟似乎被什么人蒙騙,打算去白云觀一探究竟。”
若不是對方是池宴的表弟,她其實沒這個閑心多管閑事,可馮家畢竟和池家息息相關、休戚與共,婆母平日待她也算不錯……
再加上對方很有可能是針對她而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走這一趟。
池宴聽罷來到她身邊坐下:“這點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他執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語氣嘆息,“只是他那般對你,你還處處為他考慮,著實委屈了你。”
他并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人心都是肉長的,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你來我往方能長久。
什么以德報怨純屬是放屁。
沈棠寧明眸微彎,也沒多做解釋。
……
次日天還未亮,池宴被一則消息匆匆叫走——
藏書閣昨夜走水了!
沈棠寧見他離開時并不顯得慌張,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嘴角若有所思一彎。
池宴到的時候柳疑復已經來了有一會兒,對方神情分外凝重,他還有心思調笑,拿胳膊肘捅他:“柳大人,別這么沉重嘛,燒了多少?”
他瞇起眼望向藏書閣,有一面墻呈現出焦黑的色澤,其余部分尚還算完好。
柳疑復語調微冷:“發現的及時,只燒毀了十幾個書架,雖然還未統計出究竟是哪些類別,但我們要找的書十有八九就在里面。”
池宴點點頭:“走水原因呢?”
柳疑復將宮人的話重復了一遍:“昨晚有扇窗戶沒關,夜風太大,將里面的燈燭吹倒引起的火勢,書本受不得潮,藏書閣需要維持干燥,這樣的環境下,一遇明火便有燎原之勢。”
按理說這樣的地方本不該徹夜燃著燈燭,隱患性太大。
但僅有幾盞的燈燭本是給守夜的人照明用的,都籠著燈罩,且都離書架的位置較遠,將門窗仔細關好后也不存在太大的隱患。
但不知怎么就這么恰巧,昨夜因為宮人的疏忽,有扇窗戶沒關好,這才導致了火災。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池宴似嘆非嘆,“守夜的宮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