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庭院,迎面碰上了走來的沈辭,沈昌心里憋著一股氣,冷聲道:“后日隨我去侯府赴宴。”
他左右不了沈夫人,難道還管不了兒子?
沈辭挑了挑眉,拒絕得十分果斷:“不去,我要去看望阿姐。”
“你!”沈昌怒從心起,氣得胸口不斷起伏,“現在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沈辭眼神也不著痕跡冷了下來,語氣透著點玩味:“父親,您自己和池宴過不去別拉上我啊!親疏遠近我還是分得清的,我只知道阿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池景玉曾經干出換嫁的丑事,把我阿姐的顏面往地上踩,我憑什么給他這個臉?”
他分得清親疏遠近,那分不清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沈辭不去看對方鐵青的臉色,嬉皮笑臉地送他,“父親想來還有事要忙,孩兒不耽擱您,我去拜見母親。”
見他腳步輕快離開,沈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分外精彩。他突然認識到,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沈辭已經不再服他管教!
他固然惱怒,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如今他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今后也不會再有子嗣,沈家未來還是要交給沈辭的,父子關系鬧得太僵對他來說也不是好事。
思及此,沈昌拳頭攥得咯吱響,只能將滿肚子火咽了回去。
八月初六。
池宴和池父今日依然要當值,留在府中的沈棠寧和池母肩上擔子便重了許多,這不一大早,池府上下已經井然有序忙碌了起來。
不同于之前的喬遷宴,這次宴席規模更大,來的人也會更多,在必要的花銷上面,池母向來不會吝嗇,席面也是按最高規格置辦。
她的原話是這樣:“這是喜事,咱們要辦就要風風光光地辦,不能讓人看笑話!”
知道一些內情的沈棠寧卻沒有這么樂觀,不過見池母高興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陪同池母一起去后廚,確認食材菜品的準備等等沒有任何錯漏,留池母在這里盯梢,自己又去了趟前廳。
雪青是知曉的,小姐收到的回帖大多是一些模棱兩可的答復,借口要么是有事脫不開身,要么身體不適還需要再觀望觀望,確認會來的人家一雙手都數得過來。
她不由有些擔心:“小姐,萬一到時候沒幾個人來,豈不是讓夫人空歡喜一場?”
池母對此事如此積極,總不好叫她失望。
沈棠寧的反應倒是鎮定:“依我看,這未必是壞事。”
見雪青眼里露出些許不解,她細聲解釋:“你家姑爺升得太快,眼紅的人不在少數,正好借這個機會瞧瞧,哪些人值得交往,哪些人不值得。”
她話音略頓,語氣有了絲笑意,“今晚誰家沒來,你可要記清楚了,這樣的人家咱們往后便不必深交。”
雪青眼睛一亮,重重地點頭保證:“奴婢一定仔細瞧!”
“若是來的人不多,便讓人將多余的膳食送去義善堂,既全了心意,也不算浪費。”
那里住的多是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全靠朝廷和仁善之家接濟過活,只會感激。
……
時間一晃來到下午。
過了寅時末,陸陸續續就該有人到訪了,沈棠寧和池母來到正門前,準備迎接客人的到來。
站了一盞茶時間,也未曾瞧見有人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