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會殺了他!
“不……不要!仙子饒命!饒命啊!!”陳昌黎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任何僥幸,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雙手死死抓住鐵欄,涕淚橫流,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我說!我說實話!是……是我派人把她弄死的!!”
他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隨即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橙萱瞳孔驟然收縮!
搭在劍柄上的手猛地攥緊!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間席卷全身!
她強壓著立刻拔劍的沖動,聲音如同從牙縫里擠出來:“說清楚!時間!地點!過程!派了誰?!一個字都不許漏!!”
“是……天保十七年秋天……大概是九月……對!九月!”陳昌黎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懼讓他不敢有絲毫隱瞞,“就在判了鄭元德夫婦死刑押赴刑場后的第三天夜里……”
他眼神渙散,仿佛陷入了那晚恐怖的回憶:
“我害怕……我怕那老婆子反悔,怕她哪天喝多了或者良心發現,把我和她合謀誣陷兒子兒媳的事情抖出來……那我就完了!”
“所以……所以那天晚上……我找了我最信任的心腹長隨陳三!他他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家生子,絕對可靠。”
陳昌黎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得不成樣子:
“我讓他去溪林村找鄭王氏,就說我這里有關于鄭家田產過戶的緊要文書,必須她連夜簽字畫押,于是陳三把她騙到村西頭那口早就廢棄的枯井旁邊。”
“陳三他……他趁那老婆子低頭看假文書的時候……從后面……”
他猛地抬起枯瘦的手,做了一個向前猛推的動作,臉上充滿了猙獰和后怕:
“就那么順手一推,她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掉下去了,噗通一聲!!”
“陳三后來回報說,他趴在井口往下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只聽見
他渾身劇烈地哆嗦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罪惡的夜晚,聲音帶著哭腔:“下官……下官也是沒辦法啊!不除掉她,下官寢食難安啊!仙子,下官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他再次磕頭如搗蒜,試圖用懺悔換取一線生機。
“寢食難安?呵……”橙萱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腳下如同爛泥般卑微求饒的陳昌黎。
那張明媚的臉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凍結了所有情緒的、極致的冰冷。
她搭在劍柄上的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知道了。
她終于親耳聽到了這最骯臟、最卑劣的真相!
這個狗官!
為了掩蓋自己貪贓枉法、構陷忠良的罪行!
為了永絕后患!
竟然在害死幽夢父母之后,又派人將幽夢的奶奶——那個同樣被他利用、同樣背負著罪惡感的老婦人騙到井邊,推了下去!
殺人滅口!斬草除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