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龍快走幾步,上前打開正堂的門后就讓到一旁,林斌擰動一下脖子,似笑非笑的走進正堂,沒去看陳子欣,也沒去看秦鏑,而是看著低頭飲茶的秦天縱,上前幾步后拱手抱拳,朗聲道:“晚輩林斌見過秦老爺子,祝秦老爺子長命百歲,萬事順心,闔家歡樂,子孫滿堂。”
秦老爺子七個子女死的死,殘的殘,而林斌卻不說自己是秦余,而且還是拱手抱拳行江湖禮數,這是要和秦家劃分界限的意思,那么最后‘子孫滿堂’這四個字,就因此變了味道,不再是吉祥話,而是一種暗諷。
陳子欣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林斌。
秦鏑眉頭微微一皺,不過目光低垂,看都沒有看林斌。
秦天縱太了解林斌是什么脾氣,知道他回到這個家一定是帶著怒氣,神色就沒有絲毫的變化,放下茶盞后看向林斌,微微點頭道:“坐吧。”
“謝秦老爺子賜座。”林斌表現的江湖習氣很重,而后往左看看秦鏑旁邊的空椅子,又往右看看陳子欣旁邊的空椅子,按理說他應該坐秦鏑旁邊,畢竟他是秦余,這里是他的家,不過他以林斌的身份回來,倒是應該坐在陳子欣的身邊,別忘記他還是陳子欣的安全顧問。
可是,他既沒有坐在秦鏑身邊,又沒有坐在陳子欣的身邊,而是直接盤腿在地上坐下,神色平淡如此,似乎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陳子欣眉頭頓時皺起,這樣做可有點過分了。
秦鏑這一次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目光依然低垂,好像不知發生什么。
秦天縱看著林斌,臉色不由得沉了沉,想說什么也又沒有說出來,而林斌卻是笑著開口了,說道:“既然是關著門呢,我就說點平時不能說的話,在座的都知道我六歲之前在這里生活過,不過我是第一次進入正堂,吃飯我都沒有資格上桌,正堂里就更不可能有我的椅子,既然秦老爺子賜座,我不坐不行,那就只能坐在地上。”
這一番話雖然說的平靜,像是玩笑一般,可誰都能從字里行間聽出濃重的怨恨。
這樣一來,秦老爺子三人就都知道林斌是來者不善。
陳子欣第一次和林斌去中海美食街時,聽林斌說過六歲之前在這個家里的生活,知道林斌不易,可沒想到林斌這么不容易,吃飯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都沒有進入過正堂,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氣,對整個秦家也沒了好感。
秦鏑依然是目光低垂,好像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秦天縱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神色恢復如常,也不再說話,端過茶盞飲茶。
正堂里很是安靜,只有秦天縱輕輕吸溜茶水的聲音。
秦鏑目光低垂,陳子欣面無表情的看著林斌,林斌用手肘支著膝蓋,手掌托著下巴,目光低垂,看著另一只手摳著地毯。
氣氛不是有些,而是極為古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