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一向是個理智的人,他向來不在意那些所謂的榮譽光環,只有到手的錢,才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所以韓偉成的寵愛也好,那些大賽的名譽光環也好,他都可以不要,可憑什么,憑什么一個團隊贏下的比賽。
獎金到了洛嘉林那,都得多分一些,憑什么?
他是嫉妒,是憎恨,可那能怎么辦,誰叫他是洛嘉林,是申城洛家的大少爺!
他就算嫉妒的發狂,他也必須受著。
可眼下……明知道洛嘉林的狀態不太對,可他還是不想忍了!
田華輕笑了一聲,抬手抵住洛嘉林的肩膀:“是又怎么樣?難道你覺得不該嗎?”
“我們是一個團隊,哪次比賽不是大家的功勞,可他韓偉成憑什么要對你特殊?”
“就因為你洛家有權有勢,能給他投資,能給他介紹人脈?他就處處護著你寵著你捧著你?”
“拿我們不當人?只當工具的用完就扔?關鍵時候還可以說犧牲就犧牲,說給送進去就送進去?”
“憑什么啊洛嘉林?我們哪點比你差了?出生不好,就是我們的原罪嗎?我們活該被他犧牲,活該成為你們上位的墊腳石?”
田華每說一句,就往洛嘉林肩膀上推一把,一句一推,直到洛嘉林的后背撞到墻上。
他從來沒這么暢快過,他真的受夠了,忍夠了,他以前怕洛嘉林、怕洛家、怕韓偉成。
可事到如今,作為舒蘭舟手下敗將的他們,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
“不是、沒有、你瞎說,這不是真的,我們沒有犧牲你們,也沒有拿你們當墊腳石,田華你別忘了,你能留在研究院……”
“我能留在研究院,那是我自己的本事。”不等他說完,田華就憤怒地打斷他:
“沒拿我們當墊腳石,那舒蘭舟是什么?以你的聰明不會看不出來韓偉成是在故意踩她而捧林牧瑤吧?”
“沒有犧牲?杜一凡又怎么會坐牢?”
“郭家梁當初還能說他是咎由自取,誰叫他要去惹舒蘭舟,那杜一凡呢,他總沒有去招惹舒蘭舟?”
“你敢說,他去坐牢與你們無關?虧你還答應會幫他護住杜家,恐怕忙著跟韓偉成一起掙錢的你,早把這事給忘了吧?”
田華臉上的冷意更重:
“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現在看來也是個蠢貨,韓偉成愿意捧你,看重的無非是你洛家的資源人脈,你還當他看重的是你?”
“他一個教授跟你們這些商人走這么近是想做什么?洛嘉林你不如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吧?”
“或者說,你也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哪天他再遇到禍事降臨,你猜他會不會像犧牲我們一樣,把你也推出來當背鍋俠?”
“呵呵……說實話,我還真是挺期待那天呢!”
田華說完,一左一右拽起因為震驚而酒醒了大半的方若始跟郭家梁。
眼看三人就要走出巷子。
郭家梁突然跑回來:
“我覺得田華說的對,你洛家什么都不缺,何必要被姓韓的利用,他那個人自私到了極點,實在不配當老師。”
“你好好想想吧!”
他轉身又跑回巷口,伸手摟住了田華:“走,去我家,我請你們接著喝!”
“喝個屁,趕緊滾。”田華罵了一句,把人給塞進車里。
當車子開遠,他回過身的時候,看到巷子里的路燈,把一道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那人的脊背慢慢地彎了下去,最后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