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舒蘭舟都有些意外,這副退縮的模樣,跟她當初跪求慕老把慕氏醫學保留下來的固執可完全不同。
她在怕什么?
老太太狠狠一拍沙發椅背:
“賠錢,這話虧你說的出來,你這是要把你爸的名聲放到地上去踩,讓他死了都要被人唾罵。”
“你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告訴你沒門,別說章家不可能到此為止,他們要肯到此為止就不會折騰出這么多破事。”
“到了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就算他們想到此為止,也絕無可能,咱們慕家的名聲、慕家的人都由不得他們這般作賤誣蔑!”
“這件事我主意已定,電話也已經打了,你們誰也別再勸我,這事必須有個定論出來,我要章家人徹底的心服口服!”
慕雅寧神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不行,我不同意。”
“我從來沒想誣蔑爸的名聲,可當年那件事是既定事實,章老就是沒了,我們跟誰解釋也沒有用,更何況……”
“您只想著報仇,只想著替二哥替我們慕家出這一口氣,可您有沒有想過,拿什么出氣?就憑舟舟現在所學的慕氏針法?”
“要是章家人揪著當年的事不放,那套針法又被重新翻出來,到時候又將如何?”
“媽,當年的事鬧的有多大,您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再被人唾罵和鄙視,那套針法到底能不能救人我們說不清,也沒法說清。”
“只要章家人咬定是我們的針法問題,我們就翻不了身,因為我們沒人能證明那套針法能行。”
慕雅寧急紅了眼,整個人都害怕的在發抖。
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慕氏出事時的場景,家里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一個個都丟了工作,連一向撐著慕家這片天的父親也佝僂了背。
如今爸爸已經不在,大哥又沒在國內,二哥的病還沒有好,她潛心學習多年的慕家針法依然毫無起色。
而慕思得、舒蘭舟、何思欣都還是孩子,誰再能撐起他們的家,誰再能讓慕氏、慕家在那樣的風雨中再次的存活下來?
說她懦弱也好、無能也好,她就是不愿意讓慕家再一次經歷那樣風雨,這件事必須低調處理,章家那樣的人,不得罪最好!
老太太被氣得夠嗆,抬手指著慕雅寧……
“媽。”慕融諧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扶住老太太。
舒蘭舟跟慕思得也是一慌,齊齊蹲到老太太跟前。
“你說得都對,可這口氣我咽不下。”老太太抓住二兒子的手:“我兒子一生的幸福都被姓章的人毀了,他們現在又挑釁上門。”
“今天是舟舟,下一個又會是誰,你怎么保證他們會到此為止?”
老太太捂了捂心口:“不管你怎么看當年那件事,我一直堅信你父親當年沒做錯,他的能耐沒誰比我更清楚。”
“他救不活的人,誰也不可能救活,章老是不是因為慕氏針法所死我不知道,但他的針法一定沒有問題。”
“我始終堅信這一點,雅寧你連你父親都不信嗎?”
慕雅寧面上一僵:“我……”
“別說了。”老太太的臉色極為難看:“說來說去,你只不過是怕你努力了這么多年的成果被毀于一旦罷了。”
“雅寧,你不能這么自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