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什么時候拆?”舒蘭舟問了一句。
老支書有些激動:“也就這一兩個月,保不齊哪天就來了,你要是決定回來,那可得快點。”
“嗯,我知道了。”舒蘭舟沉著眉掛斷電話。
這些年,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找回爸爸媽媽,是董安瀾的話給了她希望,現在村支書的話又讓她生出股念想。
慕思得洗了澡出來,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擔心:“怎么了?”
“老公。”舒蘭舟伸手抱住他,把董安瀾的猜測,還有她給村里人打電話后得到的消息的事都跟他說了。
“我可能得回去一趟,我剛知道自己小時候是有過外公外婆的,虧我在村子里生活了十幾年,卻從來沒去看過他們。”
“還有我家那個老房子,我本來以為那里是我的惡夢之所,我永遠不會期待再回到那里。”
“可時過境遷,如今的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帶著滿身傷痕,努力的想逃走,努力的想被人認可,想得到更多人愛的小丫頭了。”
“我有了你、有了慕家那些親戚,有了朋友、老師,我得到了許許多多的愛,也學會了去愛別人。”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坦然的去面對過去的一切,那個生養過我的村子,我想我是時候回去一趟。”
慕思得輕揉的撫過她的后腦:“好,我陪你一塊回去。”
做好決定,事不宜遲,他們連夜訂好了車票,第二天一早就登上前往杜家村的旅程。
那時候慕融和跟慕雅寧正帶著他們團隊的最后一名成員——全科醫學人才吳志朋登上來申城的飛機。
舒蘭舟他們先坐飛機,到了杜家村所在的省城,然后換了高鐵到鎮上,接著再打了個車到村里。
下出租車的時候,也才剛剛中午。
原本她以為她已經逃的夠遠了,沒想到也就半天時間的距離。
現在想想,只覺得好笑。
跟慕思得一起往村里走的時候,舒蘭舟想到了她之前做的夢。
夢里她媽媽一身白衣的跟她道別,她眼里的村莊一點點的消失,那時候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回到這里。
原來那個夢的意思也許是,她媽媽或許有一天還會再回到村子。
她媽媽是真的愛過她的!
舒蘭舟思緒沒落,就聽到村子里傳來一陣爭吵聲。
“殺人啦、殺人啦,當官的不拿咱老百姓的命當命,這房子說拆就要拆。”
“大家伙快來評評理啊,他杜國柱憑什么說讓我們搬就搬,還要把我們遷到山腳下去。”
“快快快,今天拆遷隊的人又來了,還不知哪家要倒霉。”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他不就是仗著杜叔年紀大了,咱村子里又沒啥人,就可著這些老人孩子欺負。”
“王八蛋,我今天跟他拼了。”
“……”
舒蘭舟跟慕思得對視一眼,也加快腳步跟著這些村民到了一間破舊的老房子前。
那幢房子前還停著一輛挖掘機,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就站在挖掘機下面。
“你不要命了,趕緊讓開,這是上面的命令,今天這房子必須拆,你們要是影響到鎮里旅游小鎮的規劃,到時候有你們好看。”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個個的真是找死,我看今天你們誰敢不讓,再不讓我這挖掘機可不長眼,到時候傷了殘了也是你們自找的。”
“……”
四五個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輕人指著攔路的村民直罵。
十幾個年紀稍長的村民一窩蜂的涌過來,團團把他們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