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舟回到門診后,發現胸悶男已經在針灸室躺好。
“什么情況?”舒蘭舟小聲問了一句。
慕融和解釋說:
“他說他這一周以來都沒有胸悶的情況發生,昨天他回了趟父母家后,就又開始感到不舒服,希望你再幫他扎兩針。”
“嗯?”舒蘭舟想起安娜說胸悶男是個受氣包的事。
看來這家伙在家里過的并不好,難怪會天天不高興。
“你給他再扎兩針吧,我再去給他準備個藥囊。”慕融和起身去配藥。
舒蘭舟走進針灸治療室。
不等她先開口,胸悶男也就是洛克坐起身:
“舒醫生,我之前聽了你的話,這一個星期以來,嘗試一個人生活,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果然沒有胸悶的情況再發生。”
洛克揚起的眉頭很快又暗下來:
“可我回了趟家,又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父母的嫌棄、幾個哥哥姐姐的責罵跟輕視,都讓我非常的生氣。”
“可我心里又清楚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我不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也沒有幾個哥哥姐姐優秀。”
“家里給了我一切資源,可我依舊是一事無成,他們從最初的包容支持到現在的失望無視,從關心到嘲諷,也只需要幾年。”
舒蘭舟聽明白了,這就是個從小被寵到大的廢物富二代,因為太過于廢物,哥哥姐姐們又過于優秀。
所以他長大后就失寵了,加上事業上一直失敗,他不僅是失寵,還成了家里人嫌棄跟嘲諷的對象。
凡是家族聚會,他就成了最受氣的那個。
久而久之,他自然就郁郁寡歡……不過,舒蘭舟也挺佩服他,他生氣歸生氣,性子倒依舊樂觀,沒患上抑郁癥。
這事要擱別人身上,估計早就抑郁了。
“你察覺到這種變化后,可有去找過心理醫生?”舒蘭舟問了一句。
洛克搖頭:“沒有,我沒覺得自己心理有問題,我雖然生氣,但并不難過,也沒有別的念頭,就是生氣。”
生氣的次數多了,就感覺身體出了問題,這才跑來看醫生。
“……”這種性子的人,舒蘭舟也是第一次見:
“我們國家有個古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洛克先生完全沒必要為這些事生氣。”
“父母恨鐵不成鋼的嫌棄,只是害怕他們不在了,你沒了生活能力被欺負,說到底出發點還是對你的愛。”
“哥哥姐姐們對你的輕視嘲諷,也不過是為了刺激你上進,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事業成就,出發點也是在關心你。”
“你這個理解,倒是新奇。”洛克一臉好笑。
舒蘭舟示意他躺下,一邊替他扎針,一邊跟他閑聊:“冒昧的問一句,洛克先生之前都嘗試了些什么工作?”
“那些工作你喜歡嗎?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做那些工作?失敗后你想的是什么?”
“工作哪有喜歡不喜歡,我做的都跟哥哥姐姐們做的一樣,去了父母的公司,找個合適的職位之類的。”洛克斷斷續續地回憶:
“這幾年好多崗位我都嘗試過,也試過像哥哥一樣自己創業,不過成效都不怎么好,連媒體都罵我廢物富二代呢,呵……”
是他不想成功嗎,他也盡力去做了,可就是做不好,又有什么辦法?
不能想,想起來又好氣啊,為啥他就是做不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