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術千變萬化,總有一術是能針對她的體質,只要你們狠得下心。”閬九川的話說得模棱兩可。
薛師心頭一跳,欲言又止,但看老友那喜不自禁找不著邊的樣子,把話給咽了回去。
歐洛中得了閬九川的準頭,又問了幾句,道:“那我先告辭,明日我讓家中兒媳親自來接你?”
“可。”
薛師還有些話和閬九川說,歐洛中便先行告辭,等他走了,才迫不及待地問:“聽你剛才所言,這救孩子的術很難?”
“說難也不難,但非死即殘。”
薛師僵住:“這話何意?”
“她能見那些陰物鬼祟,一來是因為體質,二來,亦是因為她的眼睛通了陰陽,也就是,她陰陽眼開了。”閬九川淡淡地道:“不想看見這些東西,只要封了陰陽眼就行,但一旦封了,她此后視物,亦是不能了。”
嘶。
薛師倒抽了一口涼氣:“你是說,她會瞎?”
閬九川點點頭:“我會取走她的眼睛,這是我出面救她的代價。”
一雙陰陽眼,她可續到自己的身體。
“取走?”薛師驚得眼睛瞪大,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劊子手似的。
閬九川無語,道:“我的取走,不是您想的那般,把她的眼睛給挖出來了,如果是這樣就能封住,她估計早就自殘了。”
所謂通陰陽,并不止是眼睛能視,還有五感能辯,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能聽到,那對一個小孩來說,同樣是個痛苦。
只是不知歐家人會怎么選擇了。
薛師訕訕的,道:“我以為挖掉就行。”
閬九川端起茶,話說得差不多了,您該走了。
薛師卻道:“對了,我換命的事已是查明了,確實我那弟弟所做,我繼母幫忙在祠堂內拿到了胎發,可笑的是,他們以為換的是自己的命,卻是被人算計了。”
薛士珩不知從哪遇了個黃道,得知這換命之法,為了自己的前程和覬覦薛師的命格,竟是惡從膽邊生,鋌而走險,從而做下這陰損之術。可他們卻是不知,人家也不過是利用他的手達成所謀,真正和薛師同出師門,命運卻迥然不同,郁郁不得志的五品禮部員外郎鄧先明,為布此局,他們整整謀算半年之久。
“我那繼母繼弟,蠢不自知,我已是要求族中開祠堂,將他們母子一房,逐出薛家……”薛師氣呼呼地拍著桌子,見閬九川無動于衷,道:“你不與我同仇敵愾么?”
閬九川煞有介事地點頭:“嗯,您真慘!”
薛師:“!”
所以,我到底在期望些什么,期望她與老夫感同身受,一起罵那豎子么?
終究是老夫錯付了!
老話常提:就是,一些東西所言不能當真的,大家都懂,不能較真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