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所施的魘術可不會是一般的,而是真的用陰煞氣勾了個魘鬼送進去,那滋味絕對會讓方氏畢生難忘。
搞事嘛,既然搞了,那就搞大點。
翌日天未亮,閬九川就從打坐中睜開眼來。
建蘭踮著腳悄無聲息地進來的時候,看到她衣衫發辮都整齊,連她身后的被褥也是整整齊齊的,訝道:“姑娘這是早就起了還是一夜未睡?”
閬九川笑道:“修道之人,打坐參悟也是休息,一夜不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建蘭看她精神爽利不見半點疲憊的樣子,立即就信了,抬了一下捧在手中的衣物,道:“您該梳洗換衣了,府中的人也都已經快到了。”
今日祭奠閬正汎,除了她們母女,除了不便或病了的,開平侯府的其他子孫也會來,每年皆如此,反倒是閬九川這個女兒,卻是頭一次參與這樣的法場祭奠,說出來,倒有幾分諷刺。
閬九川也不在意這些,看向建蘭手中的衣物,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看就是新做的,顏色是紫帶著金,不算多張揚,但看起來極是莊重。
建蘭展開來,道:“姑娘說要親自主持這法場,程嬤嬤就跟奴婢要了姑娘的尺寸,趕制出來的。”
閬九川還有些意外,衣物不張揚卻莊重,頗有幾分道家法衣的樣子,只是多了一分婉約。
她沒拒絕。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她以女兒的身份祭奠閬正汎這個許是親爹的人,莊重些,也應該。
閬九川一番收拾,將那衣物穿戴起來,連素來只是綁著的發辮也拆了,挽成一個圓髻束在頂上,用一支紫玉簪別著,腰間,依舊懸掛著那個帝鐘,還別著一支符筆,她抬手間,袖袍滑落,露出那串瑩潤光華的流珠手串。
這個法衣外面還有一層薄紗,行動間,法衣上用金絲繡線繡了云紋的紋路折射出一點金光,越顯得清貴。
閬九川轉過身來,建蘭看得有些呆了。
眼前的姑娘,一身莊重的衣裙,眉目清冷,肌膚冷白無暇,一雙鳳眸黑若曜石,亮得驚人,她唇色粉白,身材纖薄卻是身姿挺拔,看似瘦弱的身體,卻無端讓人覺得她如青松一般不易摧。
最懾人的還是她渾身的氣質,冷冽出塵,如懸璧上的雪蓮,傲而孤,她眼眸流轉時,那仿佛帶著寒光的眼神像是能洞悉人心,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建蘭后背有些寒意生出,看閬九川的眼神都帶了不少敬畏。
“怎么了?”閬九川看建蘭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禁挑眉。
建蘭道:“姑娘這么打扮起來,跟仙子下凡似的,叫婢子望而生畏。”
“是隆重了些。”閬九川張開手,道:“幸虧只穿這一日,不然平日這么穿著,倒是有點累贅。”
古嬤嬤在外喚了一聲,該去偏殿那邊了。
閬九川走了出去,古嬤嬤一看,竟也看直了眼,很快就躬身退到一旁,等她從身邊走過后,才抹了抹額頭的汗。
姑娘這一裝扮,比平時更顯威儀,誰敢說這不是侯府家的貴女呢?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