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來了,范氏站了起來,道:“九娘回來了。”
閬正平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迸出了不少生氣。
閬九川向她行了一禮,又看向閬正平,這一看,那本就皺著的眉就更深了。
閬正平守孝半年一直茹素,也清減不少,雖不能吃肉,憑侯府廚子的能耐,每日里,素湯也是有的,氣息不算多好,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精氣神。
雙頰瘦了一大圈,都有點凹下去了,病氣覆蓋整個面容,顯得暮氣沉沉,兩鬢的白發都添了不少,臉色灰敗。
這可不是一般風寒,而是都失了精元了。
“短短時日,大伯怎么病得如此嚴重了”閬九川眉頭緊鎖,走上前,不客氣地坐在了范氏之前坐著的凳子上,雙指搭在他的手腕。
閬正平有些心虛,眼神閃爍。
范氏哼了一聲:“你是問對了,有些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去吹冷風,可不就風邪入體了”
閬九川摸著脈,看向閬正平,道:“不止風邪入體,您還喝酒了痰濕瘀阻……”
閬正平又咳了起來,那咳嗽聲,又令閬九川聽出了更多。
“痰液堆積,且氣血失調。”閬九川收回手,淡淡地道:“如今三月梅雨天,濕氣本就重,大伯痰濕不除,憂思又重,這小小風寒弄不好是要人命的。”
范氏驚呼:“只是風寒,怎么就這么嚴重了”
“大伯母,死于風寒的人有多少,其實也不必我說,您在烏京,也聽過不少了,藥不對癥,小風寒隨時拖成大病,尤其是久咳不愈,則拖成肺癆,那就更難治了。”閬九川看向一旁的丫鬟:“取藥方來我看看。”
丫鬟連忙把大夫開的方子過去,有兩三張,不同的字跡,可見已經換了兩三個大夫了。
閬九川又看了閬正平一眼,沒說話,只讓丫鬟取來紙筆,就著方子改了幾味藥材和劑量,再遞給她:“按此方重新配藥煎了送來侯爺喝。”
丫鬟雙手接過,看向閬正平和范氏,閬正平道:“聽九姑娘的。”
那丫鬟立即退下煎藥,閬九川又看向范氏,道:“勞煩大伯母給伯父寬衣,我給他扎個針,散寒祛濕,再配合湯藥,好得快些。”
閬正平一看不妙,感覺大侄女生氣怎么辦,她怕是要借針教訓他。
范氏看閬九川已經背著他們避到屏風后,眨了眨眼,向閬正平伸出手。
“其實不用……”閬正平悻悻地笑。
閬九川的聲音從屏風那邊傳來:“諱疾忌醫要不得,大伯還是聽大夫的,若耽擱下去,只怕性命……”
“扎!我扎!”
快閉上你的開光嘴吧!
等到衣物除了些,閬九川拿了一排銀針過來,神色淡漠,下手飛快。
頃刻,屋內響起閬正平的慘嚎聲!
他就知道,這針不會好受的。
等針扎完,湯藥也端上來,他才抿了一口,就污了一床被,臉苦成苦瓜樣。
這藥,怕不是下了半斤黃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