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剛才那么一下,察覺到閬九川的威脅,金甲蠱現身護主,鎮北侯的臉色馬上變得蒼白灰敗,呼吸急促。
可見這種蠱不比情蠱那樣的沒啥威脅力,它要護主,必然要發揮威力,如此一動,宿主必要付出代價。
可他一個沒修習過蠱術的人體內種這么一只蠱,根本就是暴殄天物,他沒有蠱師的能力去讓它發揮威力不說,還會讓蠱吞噬他的精血,更沒有靈力護住自己的精血。
所以這個蠱除了護他狗命,發揮不到多大用處,一旦遇到修為強的玄門術師,它為了發揮力量,宿主很容易就遭反噬了。
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金甲護身蠱的好時機,鎮北侯快要醒來了。
閬九川細長的手指接連掐訣,一道含著靈力的金光線向那金光罩刺了過去。
她手握著帝鐘,心隨意動,帝鐘微微一震,嗡鳴一聲,神圣又蘊含功德的佛性帶著安撫性傳了過去。
那金甲護身蠱像是受到了引誘,有些蠢蠢欲動,順著散發著圣潔靈力的光線緩緩爬來,汲取著其中的能量。
金光罩越發的堅固,閬九川他們都看著那金甲蠱挪動,貪婪地想要把那含著功德佛性給吞到腹中。
不管是人還是鬼抑或蠱蟲,就沒有不想變得更強的,金甲蠱亦不例外,它在鎮北侯體內只能汲取他的精血,那卻是遠不及修行中人的靈力更為滋補。
一如現在。
它徜徉在那佛性中,如饑似渴。
閬九川唇線一勾,驀地轉換意念,道韻灌于帝鐘當中,一道從靈巫那邊窺探得來的蠱咒從她口中念出,像是緊箍咒似的,重重地扣在了它的金甲上,磅礴的道意攻擊著它最薄弱的蟲首。
嚶嚶。
金甲蠱蟲竟發出如嬰兒一般的啼哭聲,配合著它的口器咔嚓咔嚓地作響,尖利刺耳,使人耳膜脹痛。
怦。
金光罩乍然碎裂,金甲蠱蟲迅速鉆回鎮北侯的體內,隱在最深處,再不敢現身。
閬九川嗤笑,再看鎮北侯,肉眼可見他的容貌在蒼老,兩鬢也白了,那是精血在飛速流失的緣由。
“你看,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凡事都要代價的。這個金甲蠱,他不是被某個蠱師給坑了,就是自作孽,反受了其累。”
將掣深以為然。
閬九川這才開始施展夢魘術,口中喃喃有詞,勾來一縷陰煞之氣,點進了他的靈臺。
這是和對付那曾經的陸夫人一樣的招數,他會在真實到絕望的夢境中,痛不欲生。
金甲蠱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所謂護身蠱,不過如此。
但它若真的再動,估計鎮北侯活不長了。
閬九川的夢魘術一施,鎮北侯的臉上表情就發生了變化,她冷漠地看了一會兒,道:“走吧。”
她爹受過的苦,他也得受,反復受!
來去無蹤。
鎮北侯在夢里卻是回到了當初,他和閬正泛一起入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那些年。
一開始他們是彼此關系極好的,閬正泛出身世家子弟,雖也有世家子的傲嬌,但人卻并不傲慢,武功也好,出手也大方,最重要是他人仗義,很快就有了一批擁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