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侯府今年真是事兒年,之前就因為戰死了十多年的閬正泛被爆出來是被害一事而鬧得沸沸揚揚的,這話題余韻還沒過呢,現在又傳出閬正泛那遺腹女是個禍國妖邪。
這種謠言傳出,烏京城的老百姓就聽個樂子,但權貴里,大部分人家基本就認為這姑娘的名聲是毀了,以后說親就難嘍,珍惜聲名的,有幾個敢娶一個曾被傳過是妖邪的女子入室?
可也有人不以為然,甚至高調地向開平侯府送端午節禮,不少好東西是表明了送給閬家九姑娘的。
而這些人家還不是一般人,都是烏京里赫赫有名的清貴或者權臣,他們在用行動表示對那閬九川的認可,并對妖邪一說嗤之以鼻。
可即便如此,這種謠言仍然沒消停,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現在更是有人帶著官差把閬家圍了,連道士都來了好幾個,要閬家將窩藏的妖邪閬九川交出來,是妖是邪,自會讓正道辨證。
“看西南方向,有陰云聚而不散,邪氣罩頂,實乃不祥之氣。”一個黃袍道長捋著胡子皺著眉以一根拂塵虛指西南邊說了句。
“妙成道長所言甚是。”另一個不過四十出頭包著道髻的道士冷哼出聲:“妖氣沖天,那妖邪必是禍國殃民的東西。”
“那你又是什么東西?”一記清冷如霜雪的聲音緊隨他的話響起。
張道長想也不想就接:“我不是東西……”
這話還沒說完,他就回過味來,騰地轉身,瞪著那發出聲音的人,在看到一張清麗出塵的臉時,愣了一瞬。
她一襲淡青繡云紋長袍,滿頭烏發以一根凡紫玉簪別著,腰間懸掛著幾樣配飾,有小鐘,亦有鈴,身材纖薄,卻如青松般挺立。
她負手而立,眸光冷冽如刀,掃過眾人,粉白的唇微揚,勾出一絲譏誚。
這是誓要將她拿下,還是要逼迫她乖乖低頭?
閬九川看向那些官兵,以及那些為了看熱鬧而圍得水泄不通的百姓,眸光越發鋒銳。
好煩吶!
她驟然,令在這一處的正道也都紛紛看向她,可目光觸及她的視線時,后背下意識地繃緊,心生敬畏,然而,在看清她年歲之輕后,又有些羞惱。
他們竟被一個小女娃唬住了。
“你是哪家姑娘?竟如此無禮。”張道長沉聲詰問。
閬九川聞言譏道:“我以為道友生了一雙天眼,聰慧至極,什么妖孽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呢,原來你只是混在這些道友中刷存在感的?”
張道長被這話刺得臉色通紅:“你放肆!”
“你真的看出那西南方向妖氣沖天?這是說那妖邪就在那藏著了?”
“這是自然……”
“張道友。”妙成連忙喝止他,卻是遲了。
“那就不懂了,我人在這兒站著,怎么我家就有妖氣了?”閬九川輕笑出聲,慢條斯理地邁向侯府正門,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了大門正中,目光冷然地橫掃眾人。
啥,這就是閬家九娘,那傳說中的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