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陪她的是她娘家嫂子,就是她。”差役指了剛才的女人。
那穿著喜慶衣物,面如滿月的女人紅著眼睛道:“我有陪著的,也就是前腳去了一趟茅房,回來人就不見了。嗚嗚,我家喜兒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雖是妹妹,但也和親生的一樣看待,眼看就要成親嫁人,怎么就……蒼天吶,我潘家這是造了什么孽!”
差役小聲說這潘嫂子是個寡婦,公婆早就沒了,一個人當爹又當娘的拉扯這小姑子,男人么,早七八年前就去了,她自己生了兩小子,還小著呢。
“穿著紅嫁衣,這么明顯,就沒人發現她的蹤跡?”沈青河又問了一句。
“有,那老頭說看到她直勾勾地往河畔去,直接就跳進河里,還沒來得及喊人,一下子就看不到人了。”
沈青河去讓人將那老頭帶來問話。
閬九川則是半蹲下身子,看著這尸首,她面色青紫,雙目圓睜,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而眼神驚恐,她抿過胭脂的大紅嘴唇在青紫的臉顯得尤為紅艷,嘴角向上翹著,像是被強行扯開笑著,死狀顯得十分詭異。
閬九川撩起她濕漉漉的衣袖,看到她雙手腫脹,染了紅蔻丹的指甲縫里,塞著烏黑腐爛的水草,像是拼命抓撓過什么。
驀地,閬九川的手飛快一縮,急退兩步,指尖雷火一閃,彈到這潘喜兒的手上。
滋滋。
原來是她指甲縫里的水草活過來了,像線蟲一樣蠕動,要從指甲縫里鉆出來,如今被雷火一燒,立即傳出一股子惡臭難聞的味道,飄散開去。
嘔……
不知誰干嘔幾聲。
宮七臉色微變,道:“這是什么蟲?”
“是常年在水底腐爛的尸體里生出的尸蟲,若煉成蠱,必是陰煞極惡。”閬九川道:“她應該近距離抓撓過水下那東西。”
所以,一具水下腐尸生出了意識接連害人?
閬九川又咦了一聲,她凝目看去,見潘喜兒的眉心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黑線浮現,她問宮七:“其余的尸首都處理了?可都有這樣的黑線?”
宮七瞇眼一看,搖頭:“尸首都在義莊放著。”
閬九川沒說什么,微微沉吟了下,拿出一張黃表紙,咬破指尖在上面畫了一道繁復的符文,一甩,符紙無火自燃,青煙不散不升,卻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似的,分別鉆入尸首的七竅。
她拍拍手,面上有些凝重,起身看了一眼潘喜兒的尸首,皺眉道:“她的亡魂被拘在尸身里不得超生,事兒有些麻煩,只怕水下那邪物在修萬魂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