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政司大堂。
裘如風沉著臉,各縣武政所所長也都在現場。
蘇凌川和另外一位鷹鉤鼻男子怒目相對,誰也不肯在氣勢上認輸。
至于其他幾位所長,坐在各自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他們已經做好沉默看戲的準備了。
廉誠,廉家這一代年輕第一人,永豐縣這一屆學員中的第一強者。
林晨自不必說,三個月清風掌圓滿,走極限武道之路,更是在這么短時間將鐵骨功也修煉到了圓滿。
這么兩位天才學員的爭斗,還是交給蘇師弟和屈師弟互相撕咬去。
“真是好的很,沒想到我武政司門口還有學員敢爭斗,蘇凌川、屈景澄,這就是你們身為所長對學員的教化之道?”
裘如風氣笑了,老眼中的凌厲之色,讓蘇凌川和屈景澄兩人為之一凜。
“司長大人,廉誠動手是事出有因,那林晨在武政司門口對我永豐縣學員廉玉出手,打傷了廉玉,廉誠身為廉玉堂兄,見到自家堂弟受傷,這才忍不住出手,若廉誠看到自家族人被傷,還無動于衷,如此沒有血性,也不可能修煉到這一步。”
屈景澄開口辯解,其他幾位所長也是點頭,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若自己族人被欺凌,還要遵守規矩不敢動手,那還練個屁的武。
“林晨為何要對廉玉動手?”
裘如風目光落在蘇凌川身上,不過未等蘇凌川回答,那位押解林晨和廉誠的男子便是答道:“回稟大人,據我調查,早些時候有臨湖村村民在武政司門口,想要打探這次縣斗結局,被那廉玉遇見,謊稱鄱陽縣輸了,林晨受了重傷,后被林晨得知此事,便是在武政司門口等候。”
蘇凌川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男子,心中暗襯:“徐副司長這話是在替林晨開脫啊。”
“司長大人,徐大人,廉玉胡說不假,但廉玉不過是開個玩笑,這縣斗結局遲早會傳回鄱陽縣,這胡說之言無傷大雅,但廉玉事后也向林晨道歉了,即便林晨再不滿,也不該直接對廉玉出手,他可以選擇告知武政司,或者告訴蘇大人,想來蘇大人也會替他做主。”
聽著屈景澄開口,蘇凌川也不著急反駁,林晨會對廉玉動手,是得了他許可的。
眼前這一幕,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林晨動手,那么動嘴之事就交給他來。
等到屈景澄說完后,蘇凌川這才開口道:“屈師兄,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屈師兄。”
“什么問題?”
屈景澄看到蘇凌川沒有按照他預料的那般反駁自己,心中有著警惕之色。
“不知屈師兄家中二老春秋幾何?”
雖然不明白蘇凌川為何這般問,但屈景澄還是回答道:“二老年過花甲。”
“倘若今日有妖獸于永豐縣作亂,師兄斬殺妖獸,挽救永豐縣百姓免遭妖獸之害,師弟我上門報喜,故意開個玩笑,告知屈師兄家中二老,永豐鎮遭遇妖獸,屈師兄為救百姓,與那妖獸搏斗,最終不幸犧牲,壯懷悲烈,不知屈師兄能否接受?”
屈景澄一滯,他自然不能接受,家中二老年事已高,若聞到自己噩耗,怕是會一病不起。
“這……這和廉玉所說之話不一樣,林晨雙親尚還年輕,且廉玉只是說的林晨受傷,蘇師弟你這例子舉得并不恰當。”
“不恰當?”
蘇凌川神情正色,朝著裘如風先施了一禮,才道:“林晨父親不過普通漁民,其母亦是村中婦人,寒門難出貴子,林晨能夠走到這一步,是林家砸鍋賣鐵供養其入武堂,其身上承載著整個林家的期盼。”
“林晨得了武堂第一,來年正月入武館前夕,臨湖村村民自發捐贈銀錢,這家半貫銅錢,那家一貫銅錢……”
“林晨曾跟本官說過一句話,他之如此堅定武道之心,求自身對武道之追求,亦有勤修苦練,方不負村民贈錢之恩,方不負舉家供其學武之期盼。”
“若假消息傳回臨湖村,可知道對林晨雙親將會是何等打擊,對整個臨湖村又將是何等打擊?”
“林晨這等家境,能夠走到這一步,其中之艱辛絕不是一句寒門貴子便能概括的。”
蘇凌川雙目如炬,緩緩念道:
【余家貧,入武堂,初學武。】
【諸生頓啖肉,惟吾未食之。】
【張濤笑吾曰:摳搜。】
【吾一笑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