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征收過后的人家,我和書吏都會記下來,可是我這里沒有登記。”曲監頭看向書吏:“可有記錄。”
書吏翻看了一下手上的簿子:“宋家還沒有征收。”
褚卓笑道:“宋校尉,你是宋家人,就公器私用,袒護著宋家,反而要對別家趕盡殺絕,這有點不像話吧。”
“而且,上頭征收規定,輪到征收自己家里的情況要避嫌,讓別人去征收,不然要受到重罰。”
“宋校尉,曲監頭就在這里呢,你想和上頭公開作對?”
宋老三的臉上抽動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拳頭握緊又松開,他可不想為了這件事丟了仕途。
只希望宋家人不要那么蠢,什么準備都沒有做,如果他們藏了錢糧,未必都能搜出來。
“那是我記錯了,你們請吧。”
他眼睜睜地看著人進了自家院子,很快,一袋袋糧食搬出來了,直接從屋子往外搬,根本就不用費心思去找,一抽屜的銀子也敲出來了,連帶整個抽屜都卸下。
宋家人看到這樣的情形,仿佛天都塌了,哭得死去活來。
她們想要上去阻攔,卻被士兵的刀劍擋著。
“老三,這可是自家啊,你快想想法子。”宋老婆子著急地說。
宋老三在心里面罵著蠢貨,臉上帶著怒氣:“按照規定,本校尉不能征自家人,娘,謹言慎行。”
“啊!”宋老婆子眼皮翻白,直直地望著老天,就暈了過去。
“說好的征收七成,可不能拿多了。”宋老三冷冷道。
“自然。”
曲監頭讓人數了七成的銀兩出來,這抽屜里面有九十兩,拿走六十三兩,還剩下二十七兩。
那些糧食,也留下三成,其他的全搬出去。
宋家人感到心被挖出去了一大片,痛得直抽抽,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一個個哭不出聲了,只是愣愣坐在地上。
本來以為,宋老三來征收,家里完全不用擔心,哪里想到會來這么一出?
宋家這里結束了,宋老三就帶著人匆匆前往孫家屯,在這里損失的,他都要從孫家屯撈回來。
路口,兩個身影匆匆跑進村子。
牧星河在前面跑著,一邊拉著牧星月。
兄妹倆都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可腳步絲毫也不敢停歇。
他們只有一個舅舅,幾個姨媽嫁到了別村,生怕外婆家受委屈,一大早就忙著過去。
家里也沒有什么東西,只有那幾斤糧,再把縣衙賞的二兩銀子揣上,也不怕被征收。
可他們在溝子村的時候,聽說喬家出事了,一大家子可能要被殺頭,兩人立馬往回跑。
牧星河分不清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分不清他的雙腿在跑還是在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