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痛痛快快應下。
前面才有京城的信來,不過走的是驛站,給喬姑娘寫信的人來頭可不小。
看來喬姑娘的本事,也引起了貴人的重視。
張縣令更加覺得不能怠慢。
“縣衙訓練有專門來往京城的信鴿,準確又高效,喬姑娘既然信得過我,便安心等著消息吧。”
來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喬鐮兒也準備告辭回去。
張縣令嘆了一口氣。
“小女的事情,還是要跟喬姑娘再賠個不是,要知道喬姑娘一來就碰上她,我非要多關她幾天不可。”
喬鐮兒本來不想多管的,見張縣令一再說起,便提醒道:“張大人,張小姐是活潑可愛,但這樣經常在外頭惹禍,百姓怨聲載道,這是張大人的家事,也事關張大人的聲譽,如果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怕是不好收拾呢。”
“是啊,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其實,慈兒也不是個完全不受教之人,只是——”張大人神色有些遲疑。
最后他還是將心一橫,道出:“她做的這些,是有緣由的。”
放火闖禍,錯就是錯,還需要什么緣由呢。
喬鐮兒不明白。
張大人道:“她這樣做,就是為了給我添堵,跟我過不去,她,她在怨我。”
說到這些,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痛苦。
意思就是,張小姐整天鬧騰,是故意鬧給張大人看?
孩子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搞出一些動靜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張小姐這個就遠遠過界了。
說不定哪天要背負上人命。
張大人說起一件往事來。
“在她八歲那年,我處理一樁案子,判罪犯秋后問斬,引起一戶人家懷恨在心。”
“最后那戶人家跟賊人勾結,挾持了慈兒她娘,要我釋放罪犯。”
“那犯人罪大惡極,殺無辜者七人,怎么能放出去危害人間,我一邊跟那戶人家周旋,假意答應放人,一邊偷偷安排人營救夫人。”
“事情進展很順利,夫人救出來了,犯人也沒有放出去。”
“哪里想到,他們提前給夫人喂了毒藥,一夜之后,夫人毒發身亡。”
“從此,慈兒就恨極了我,她覺得我不是一個好官,更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就連她娘都無法保住,所以,她不斷給我惹事。”
“你別看她會跟我撒嬌,實際上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樣。”
張大人搖頭:“現在回想起來,我們把夫人營救到手的時候,那些人的臉色有些奇怪,我應該立刻找大夫,給夫人檢查情況,終究是我掉以輕心了。”
“我恨不得回到那時候,明明夫人可以保得住,是我害了夫人,不怪慈兒這樣恨我。”
喬鐮兒沉默,一個嬌生慣養,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并沒有受過什么磨難和挫折,卻釋放出那些惡意,想來也是讓人奇怪。
原來,這背后藏著這樣的緣由。
張慈兒的父親是縣令,要維持一個縣城的安穩運行,要贏得百姓的口碑,她就去破壞那些秩序,激發起百姓的怨氣。
“慈兒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在給她善后,她去酒樓吃飯,賒賬不給,我會派人去補上,燒毀的鋪子酒樓,也用我的老本賠償,如果有人因此受了傷,也會請去大夫開藥。”
“可是七年了,禁足了無數次,她還是不曾改,反而變本加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