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疏影舉著一只火把,快馬加鞭,趕上了魏遲。
魏遲的火把熄滅了,停了馬,在路邊點新的。
“吁。”高疏影勒住韁繩,翻身落馬。
魏遲:“你不是要去抓人,跟著我去做什么?”
“誰要跟著你,是我要去抓的那個人,也很可能往這個方向。”
火把受了潮,雖然澆了油,可能一受風就要熄滅。
高疏影見狀,拿一支新的給他。
火折子一砰,一下子就點燃了,照亮了兩張臉。
“魏遲,你讓我不要干這一行了,我可以考慮,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也離開衙門。”
“你手里也攢了不少了,我們,做生意去?這樣奔波,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只有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似乎遠離了的塵世喧囂和任務的繁重,有片刻真正的安寧,高疏影才會說出更多的心里話。
“不行,找不到楚家千金,我會永遠留在州府衙門,只有這個身份才能讓我更方便去查那件事。”
“她對你就這么重要?她幾個月大的時候就丟失了,那時你還沒有出生。”
“她是我的表姐,我的姨母哭瞎了眼睛,姨父日夜思念,身體每況愈下,十年前就已經是一頭白發。”
“姨夫救過我父母的命,他們的孩子丟失不見,后面又再也無法生育,成為一生之痛,這個心愿,我豈能不滿足。”
魏遲很少說這么多話。
火把噼里啪啦燃燒,周圍一陣寂靜,黑夜茫茫無涯,仿佛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這世間只剩下他們二人,此情此景,勾出了他的心聲。
“前些日子,我聽說有一個奇人,能夠根據一個人嬰兒時的模樣,畫出她不同年歲的樣子,我會找到那個人。”
“走了。”
魏遲起身走了兩步,又側頭:“如果你答應我,我這些年攢的錢都給你,只是我的事情,你不要來干涉。”
高疏影神情一動,不是為了錢,而是他的這一份心意。
“我不要錢,要人。”
“我和你一起找,找到了,我們都不用這樣賣命。”
雖然守護百姓的安寧,有價值有意義,但這些年來她也累了。
“我勸你不要白費時間和功夫,可能再過十年八年,可能我姨父姨母去世了,都找不到。”魏遲潑了一盆冷水。
“那無所謂嘍。”
他看著她,有些氣噎:“你連你的終身大事都不顧?現在同齡的優秀男子,還有些沒有成親,你——”
“誰規定人活著就要成親,我是我,你是你,我要怎么選擇,你別管我。”
高疏影上馬:“我的事情比較急,先走一步。”
策馬而去,甩了魏遲一臉黃沙。
魏遲看著消失在暗夜中的那一抹身影,緩緩閉上眼睛,手上的劍杵在地上,一動不動。
良久,他才起身來。
一大早,吃過早飯,喬鐮兒便快馬加鞭回家。
整夜不歸,家里人肯定在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