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人,跟喬云妮不說完全一模一樣,至少也有八分像,說是九分也不為過。
只不過眉目舒展輕松,仿佛沐浴著清風瑞氣,像是沒有受過什么苦,顯然是在寬松的富人家長大的模樣。
接著施南甫又很快畫下嚴厲的富人家的畫像,畫像上的人那種舒展的感覺收斂了,顯得端穩持重一點,但身上那種貴氣,還是透了出來。
然后是寬松的窮人家的畫像,臉上多了一點鈍感和風霜感,但神態并不愁苦。
嚴厲的窮人家版,眼皮耷拉,嘴角下垂,五官微微繃著,喬鐮兒一下子把這種形象,跟喬云妮在宋家的樣子聯系起來。
后來回到了喬家,變成了寬松的窮人版,現在又變成了舒展開心的富人版,但臉上那種遭遇過生活磨難的鈍感還在。
喬鐮兒把這些畫反復看了好幾遍,越看越沉默。
“魏大哥,你找這畫像上的人,找了多久了?”
“從十七歲開始進入州府衙門,找了整整八年,可以說,這是我的主要目標。”
“冒昧問一句,她是你的什么人嗎?”
“她是我的表姐,幾個月大的時候就丟失了,我姨父姨母一直在找她。”
“孩子才幾個月大,不好好看著,為什么讓她丟失。”
喬鐮兒心想,那樣的父母,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是我姨父姨母得罪了人,對方讓人半夜把我表姐偷走,扔到了很遠的地方,或許有幾百里。”
“好在他們以前找過畫師,畫過我表姐的樣子,才有這么一點線索。”魏遲語氣多了兩分感慨:“施大人畫的這些畫像,或許能夠幫到我大忙,只希望我的表姐安然在世。”
喬鐮兒還想問,但又怕引起魏遲的懷疑。
她打算找個時間跟高疏影見面,探出更多信息。
如果喬云妮另有家世,到時候再說。
魏遲:“報酬。”
“不必,我并不靠這個謀生。”施南甫道:“你守住這個秘密就行,不然,后果自負。”
不說畫人像了,就連喬姑娘給他發的那些月例和分紅,他一分不動存在了錢莊,到時候,再想辦法還給喬姑娘。
魏遲拿著畫像離開了,喬鐮兒也跟施南甫告辭,離開了茶樓。
她不希望魏遲現在看到喬云妮,如果娘真的是別人家的孩子,認親是好事壞事還不得而知。
事關重大,要好好斟酌定奪才是。
“魏大哥。”
喬鐮兒喊住魏遲。
魏遲并沒有走遠,他出來聽到那兩名左右手偷偷討論才知道,原來他求見的時候,施南甫動了氣,甚至想要他的命,是喬鐮兒為他求了情。
不然,他不但拿不到這幾幅畫,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雖然一身武功,可是看施南甫那樣的氣勢,知道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就等于,這個小丫頭救了他的命。
他也在有意地徘徊,看看能不能和喬鐮兒說上兩句,他可不想,一點感激的表示都沒有,他就這樣走了。
喬鐮兒看到魏遲眼里有光芒閃爍,那是一種認同的情緒。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像畫像上的人?喬鐮兒更加不安。
不過,如果娘親真的是魏遲的表姐,那么她就是魏遲的外甥女了,而魏遲是她的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