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女子竟然知道他姓牧,這一點讓牧星河有些不安,雖然他的確是一路清白地走來,沒有欺騙過任何人。
喬溪兒也是著急道:“姑娘,他是我的夫君,以前并沒有見過你,你不要認錯人了,免得讓人誤會我夫君的名節。”
那女子卻不依不饒,凄然冷笑一聲:“沒有見過我?他是這樣跟你說的?以前我和他可是朝夕相處,日夜相伴,他家里窮,我辛辛苦苦做女紅供他讀書,每天就要趕出幾張帕子,幾張汗巾,眼睛都要瞎了,好不容易把他供到功成名就,他不聲不響離開我,就這樣把我拋棄,我還以為他不告而別另有隱情,哪里想到,他是能夠獨立行走了,就要扔掉我這一根拐杖。”
“牧星河,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我還以為你不一樣,原來你也是個黑了心肝的的,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好后悔遇到你,全心全力支持你,我把我父母的錢財,我以后的嫁妝,都用來供你的學業,結果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好狠的心啊。”
女子絮絮說著,噼里啪啦扔出一大串,打得牧星河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隱隱猜測到,這個女子或許是哪一名同考的學子請來的,只要污了他的名節,哪怕成績出來他考得再好,也不要想進去殿試。
京城套路多,壓根就防不勝防。
女子含冤帶屈,聲聲都在控訴,增加了這件事的可信度,圍觀的人都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牧星河,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這一屆會試的學子,還是西南區秋試的解元。”有人在人群里插了一句:“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干出這種不堪的事情來。”
“哎呀果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有的人看著老實本分,衣著也體面,沒想到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簡直人間敗類。”
不知誰帶頭喊了起來:“給她公道。”
大家都舉著手,跟著喊:“給她公道,給她公道。”
聲勢浩蕩,淹沒了牧星河的辯解,他所有為自已解釋的話,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
喬溪兒的臉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身子瑟瑟發抖,又驚恐又無助,她當然知道牧星河被冤枉的,他學業太優秀,注定仕途青云,被人惦記上了,要毀掉他。
偏偏這種陳世美的情節,最叫人無法忍受,連狗都可以來踩一腳,因為一個背信棄義,踩著女人往上爬,最后又拋棄的男人,各方面都是不堪用的,對上甚至可能不忠,近一步便是叛國,所以對方很快就帶起了群情激憤。
看到妻子受到了驚嚇,牧星河也是緊張起來,只能將她好好護在懷中,他想盡快將喬溪兒帶出這是非之地,可人群將他們團團圍住,非要他給一個說法。
可是他的任何辯解,似乎都沒有聽到。
牧星河看了看上方的天空,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
今日起,他就要身敗名裂,對不起喬家的扶持,也對不起自已的辛苦。
沒想到,走到這里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