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王立在人群的最前方,一臉的興趣。
武青瑾擠進人群,擠到廣平王的身邊,瞪著畫板,除非親眼看到,不然她不信。
喬枝枝是什么水平,她會不知道嗎?突然這么大的進步和創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廣平王眼皮下垂,目光落在武青瑾臉上,又仿若無事地抬眼,繼續看向畫板。
喬枝枝將鐘姑娘觀察一番,就熟稔地起手,下筆利落流暢,只是偶爾看一眼鐘姑娘。
時間緩慢流逝著,要作好一幅畫,可不是幾刻鐘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但大家都很有耐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大家還在觀察那些工具,這樣豐富的顏料,藍有許多種藍,紅有許多種紅,再細致精確的需要都可以滿足。
可以說,喬枝枝能作出這些畫,顏料是一個很關鍵的因素。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又是半個時辰。
畫板上的人像逐漸生動鮮明起來,和鐘姑娘達成高度的契合。等喬枝枝將畫筆收起,起身讓出位置,人像清晰無余地展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大家定睛看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乍一看,還以為是鐘姑娘的半個身體卡在畫板里呢。
每一根頭發絲,鏤空的裙擺,眼里的波光,唇上嫣紅透光的口脂,羊脂玉一般的膚感,臉頰上的小絨毛,薄衫衣裙上的繁復花紋,甚至是隱約透出來的有層次感的內襯,無一不精彩呈現。
雖然大家已經從墻上懸掛的畫作中見識過這樣的水平,可是親眼見到喬枝枝畫出來,這種感覺,還是大為震撼。
“果然是真本事。”有人感慨道。
“雖然這些顏料沒見過,有很大的助攻,但若是給了我,我也是畫不出來的。”
“是啊,這光影,這構圖,這層次感,哪一樣不需要專研學習。”
“既然將鐘姑娘畫得跟真人一樣,說明那些景物也是完全還原了,沒有半點虛的。”
“唉,真是天才,這樣的獨創,千百年來還是頭一遭,從此以后,這片土地上,要多一種風格的畫作了,一定會成為主流之一,枝枝姑娘就是開山祖師啊。”
聽到開山祖師幾個字,武青瑾只覺得心頭被狠狠刺了一下,那種此生都追趕不上的無力和沮喪席卷了她,她萬分懊惱,好好的,讓喬枝枝辦畫展做什么啊。
蠢貨,真想狠狠打自己幾巴掌。
她現在也見識到喬枝枝的真本事了,這死丫頭死死瞞著她,就怕她偷學,然后把她晾在一邊大放異彩呢。
表面上跟她打成一片,親密無間,背地里卻是在欺騙她!
所有的酸楚,嫉妒,都轉化成了暗黑的恨意。
想到喬枝枝就此大放異彩,功成名就,她的手指掐得掌心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
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鐘姑娘一動才發現全身酸疼僵硬,喬枝枝將她扶起來:“鐘姑娘,你也看看吧。”
鐘姑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這樣的天分,這樣的水平,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反而這樣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