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雖然現在渾渾沌沌,可是家里人在身邊的討論,他也聽了三四分進去。
他艱難咳嗽了幾聲,努力將身體撐起一些,迷糊地想要拿出平時的威嚴:“不可,不可妄動。”
身在官場,趙大人很清楚,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不能做。
喬家絕對不是好惹的,招惹過喬家的,都倒了大霉。
趙汝雙:“爹,難道你真的覺得喬家人無辜,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突然就病倒了,吏部和鴻臚寺平時業務幾乎沒有交叉,接待外賓的好事,卻落到了牧星河的頭上,但凡有一雙眼睛的,都能看出其中不對勁。”
趙大人還想再說什么,可是他病得太重了,這一使勁氣血逆轉,身體一下子卸去所有力氣,重新倒在床上,暈睡過去了。
他的手還攥著被角,顯然心中十分擔憂。
“兒啊。”趙老夫人雙眼濕潤。
她明白兒子的想法,臉上多了幾分嚴厲:“就算喬家人有嫌疑,沒有明確的證據,也不該就此認定,即便拿得出來證據,那也該呈到皇上的面前去,讓皇上給一個公道,而不是私底下不知分寸。”
“你們兩個都安分一點。”
趙汝雙和趙汝鄴只能說是,可兩人退出房間的時候,對了一個眼神,明顯的不甘心,不服氣。
喬鐮兒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他們商量出個什么主意來,都是在議論猜疑,反復加碼,她又去了白家。
白老爺的床榻邊,也是一圈人圍著,不過家里上下都在忙著關心白老爺的病情,沒有心思去想其他。
白家的實力要弱勢一點,子弟也都比較文靜踏實,氣氛只有擔心焦慮,沒有戾氣和揣測。
從喬鐮兒自己來說,她也覺得,趙大人和白大人的這一場病,來得蹊蹺。
兩個大人倒下了,只調了一個牧星河去替,要真從什么陰謀論來說,拉仇恨也有點明顯了。
看來,她還是要從鴻臚寺最大的頭兒鴻臚寺卿顧大人查起,因為這是他的主張。
外賓們再有七八日就到京城了,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顧大人很忙,見面根本騰不出手來。
不過,顧大人有一個極其寵愛的獨女,顧念禾,今年十六歲,經常去戲園子聽戲,喬鐮兒打算從這里入手。
行動之前,她找到牧星河,把令牌交給他。
“鐮兒妹妹,這是在做什么?這么貴重的東西,你快拿好。”牧星河有些驚訝。
“姐夫,這是皇上剛剛給我的平陽公主令,代表著皇上的臉面,有一定的威懾力,最近你來了一些好機遇,未免有人會眼紅,來挑你的刺,這個東西你帶在身上,必要的時候出示。”
牧星河困惑:“我不過是接待一下外賓,誰會跟我過不去。”
喬鐮兒直接就跟他說了:“趙大人和白大人突然就病倒了,這個機會落到了你的頭上,你要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趙家和白家表現好,會得到不少獎勵,可能會有人懷疑咱們喬家使了什么手段,所以姐夫這段時間,你要多留個心眼,凡事小心為上,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牧星河又想起前面喬鐮兒的提醒,有什么不對的或者困惑的,都要來問她,原來一開始,鐮兒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的心中也警惕了起來,利落收了令牌:“好,我會小心的。”
喬鐮兒離開趙家之前,去趙汝鄴和趙汝雙的房間拿了一件小信物,這樣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但這并不是萬全之策,他們既然懷疑她有特殊本事,就會想辦法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