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贊冉覺得喉嚨艱澀,連口水都吞咽不下去,他拼命地在腦子里組織著言辭。
他剜了一眼牧星河,對著皇上叩地:“是,是這樣的,因為外賓國家數量太多,岫風國又在最后一頁,微臣審核冊子,連日忙碌,眼花繚亂,所以有了疏忽,微臣絕不是有意為之,還請皇上明鑒。”
“可是我詢問過相關的官員,岫風國作為大國,是最不能出現紕漏的那一批,往年都是放在前頭,為何今年卻放在最后一頁。”牧星河步步不讓,直盯著李贊冉:“趙大人和白大人相繼病倒,我從吏部被臨時調到鴻臚寺替職,還是李大人的舉薦,我和李大人無親無故,李大人卻肯給我這個好處,但冊子又出現了重大錯誤,諸如種種,難道只是偶然。”
牧星河句句問在關鍵點上,李贊冉汗水淋漓不盡,打濕了頭發,額頭兩頰上都是。
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臉,只覺得腦子亂成了一片漿糊,因為這些問題都不好回答。
“并沒有規定,哪個國家一定要放在什么位置,每年重編裝訂的時候,順序都會有變化,這很正常。”
李贊冉突然冷笑一聲,好像找回了一點場子:“牧郎官,我是聽說你穩沉持重,憑著一顆愛才之心,才向顧大人舉薦你,哪里想到,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竟然覺得我有意圖謀,想要害你。”
牧星河避開后面這一張感情牌,淡淡回應:“就算裝訂順序有變化,岫風國這么重要的國家,也不該放在最后一位,往年都沒有這樣的情況,放在最后也就罷了,玄火變成了黑火,真按照這樣來安排,現在會是什么樣的局面,李大人可能夠想象得到?”
“到時候,是否要把罪責往顧大人和我的頭上推。”
事成了有功,他和顧大人都是安全的,他們可以反將一軍。
要是今天出了亂子,顧大人跑不了,他也跑不了,李贊冉則會趁機把局面攪亂,想辦法脫身。
顧大人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臉色一變。
“我記得白大人和趙大人生病之前,你們三人曾在一起商討迎賓禮儀流程,還有私底下的聚會,二位大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全,可是跟你有關系。”
這樣的問話,要放在平時,會覺得突兀,有潑臟水的嫌疑。
可是此情此景,卻是十分的合適,像朝著一塊破爛的窗戶,扔了一塊石子。
李贊冉已經是滿身的嫌疑,洗不干凈了,推測前因后果,趙大人和白大人突然病倒,怕是也不正常。
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預謀呢。
皇帝聽著是處理一個小官的罪責而已,每年都會有幾個大家族因為各種緣故覆滅,他早就波瀾不驚。
“你們先回去,李贊冉由大理寺收監,這樁案件,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這背后還有沒有人指使,要徹查一個明明白白。”
很快有禁衛軍闖入大殿,把李贊冉拿下。
李贊冉一看這樣的情形,嚇得渾身癱軟如泥,大喊自己冤枉,迫切表達著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