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三公子壓低了聲音,卻顯得情緒有點激動:“你知道百姓是怎么討論的,什么天家要殺人,京城要有大禍亂,甚至會形成人間煉獄,這都是什么話啊,這是可以隨便說出來的嗎?”
孫和棠一臉的茫然:“三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讓我好好待在院子里,不要去觸喬鐮兒和喬枝枝的霉頭,我這幾天都聽你的,買了這么多幅畫,我還沒學習完呢,哪有心思去關心別的。”
“你說外面的什么傳言,我也一句都沒有聽到。”
“可是題著這句詩的畫被我買了,成了你的所有物,還被印刷成多份,被那些乞丐混混拿在手里傳播,所以我就想到你這里來問你一下,五妹,真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可不是小事啊,這種敏感的事,絕不能輕易去摻和,免得惹火燒身。”
“是的,我是有這題著這句詩的畫,那又怎么樣,就證明這件事是我干的嗎?”孫和棠一臉的委屈。
“三哥,你平時最護著我,沒想到第一個懷疑的也是我。”
孫三公子不由得反省起他的言行來,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是五妹做的,他不該懷疑五妹。
可偏偏發生在他買畫之后,他越想心中越是不得安寧。
孫和棠冷笑一聲:“三哥,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喬枝枝自己印刷出來的,自己找人傳播。”
“喬枝枝,她有什么理由這樣做。”
“很簡單啊,她跟我們有仇,你去買了這幅畫,她就想給我們潑臟水,所以找人到處傳播對那句詩的曲解,想栽到我們的頭上,居心叵測,無比惡毒。”
孫三公子瞇起了眼睛,透出他壓在心底的一抹恨意:“真是這樣的話,喬家是非要置孫家于死地不可了。”
見孫三公子信了,孫和棠趁熱打鐵:“三哥,現在我們只需要放出一個消息,題著這句詩的畫是喬枝枝畫的,陸顧川已經被大理寺帶走審問,喬家肯定和陸顧川有勾結,到時候,喬家也得完。”
孫三公子面露猶豫,這樣的話,就等于是在跟喬家宣戰了。
“為了慎重起見,只怕要跟祖父和父親稟報一聲。”
“我看也不必說了,祖父他們過于謹慎,一定會制止,反而錯失了良機,不如我們把事情辦成,給祖父一個驚喜。”
孫三公子還是覺得不妥,孫和棠抓住他的手臂。
“三哥,四個哥哥里面,你最寵我,所以我更愿意多為你打算,祖父和父親心中最重視的兒子可不是你,趁著這一次你好好表現,一定能夠令他們刮目相看。”
“現在喬家是祖父和父親的心頭大患,眼中釘肉中刺,要是喬家垮了,對你只有好處。”
孫三公子聽她這樣說著,不由得一陣心動。
是的,如果他拿出表現來,或許他不受重視的局面就會得到改變,以后的人生也會完全不一樣。
“要做,那就謹慎地去做,鎮國公主生來敏銳,如果能夠瞞得過她的眼睛,事情就成功了大半。”
“是啊,她的確有幾分聰明,不過這一次,我有把握贏她。”孫和棠很是篤定地說。
她一開始收買了那么多乞丐混子,快速行事,就是不想給喬鐮兒太多反應的時間,現在看樣子,喬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喬家還不知道,滅頂之災就籠罩在頭頂上方。
因為一句詩的事情,陸顧川一朝被帶去大理寺,京城各大高門世家,貴族新秀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很多門戶開始自查家里的字畫,凡是題字的,通通都毀掉,燒掉。
喬枝枝也不再作題字的畫。
這兩天她畫畫的時候,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外頭的傳言越來越可怕,而陸顧川的信,她曾經題在水墨畫上,還被孫家的人買走。
干脆停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