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顧川剛剛被大理寺帶走的時候,只是每日例行審問,還會把他放回去處理公務。
可是今早,就傳出來消息,他被暫停了職務,收監關押起來了。
喬鐮兒其實去了宮里一趟,祈公公探了一下皇帝的意見,皇帝擺擺手不肯多說。
所以,喬鐮兒回來好生揣摩了一番,她總覺得皇帝的態度,透著某種曖昧,或者說是隱晦。
“陸顧川是被停職,也被關起來了,但是他目前還沒有吃什么苦頭。”喬鐮兒道。
這應該是大理寺拿捏不定皇帝態度,從而采取的一個進退有度的保守策略。
喬枝枝對朝堂上的事情知之不多,她道:“雖然如此,但他的處境是進一步惡化了,鐮兒,那幅畫是我畫的,字也是我題的,卻有這樣的風聲傳出去,我擔心,對方的目的是喬家。”
這都說得有點委婉,明顯是啊。
“是又如何,這都多少次了。”喬鐮兒輕輕地笑:“我之所以還沒有動作,是想讓事態更嚴重點,皇上的心火燒得更甚一點。”
喬枝枝困惑:“這樣,會不會覆水難收。”
“皇上都還沒有生氣呢。”喬鐮兒道:“一來皇上不相信喬家會這樣蠢,二來,皇上應該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敲打一下喬家。”
“敲打?”
“沒錯,我咀嚼著皇上的態度,總覺得透著這一層意思,有人說喬家飄了,如今我不但掌握著四萬多精銳加二萬天河州駐城軍,天河州也是我的封地,皇上再信任我,也擔心我私心里膨脹,失去了敬畏,難以掌控。”
“這事一看就是沖著喬家來,皇上第一時間沒有表態,正是要趁機殺一殺喬家的銳氣,如果我是君王,我也會做出這個選擇,人性揣摩透了,其實也就這樣,害怕自己利益受損罷了。”
“那喬家現在就什么都不做嗎?”
“先等一等吧,等到我說的這種程度,當然,如果我沒有半點動作,就會顯得傲慢,我會去見皇上。”
“我的書畫院停課了,目前也閉門謝客,不再賣畫,打算等風頭過去再說。”
“這樣也好,免得有人渾水摸魚。”
喬枝枝沒有獲知到具體有效的信息,但不知道怎么的,聽到這些話,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等她從后園子出來,就被喬老太拉到了暖閣里。
這些天到處風言風語,怎么可能沒有進喬老太的耳朵里?
“枝枝,鐮兒怎么說。”
“奶,鐮兒讓我們放心,她自有成算。”
喬老太微微松了一口氣:“那么多難關都過來了,但總覺得還有一道道的坎擋在前頭,都讓鐮兒扛著,唉。”
“奶,咱們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額外添亂子,不自作主張,就已經是對鐮兒最大的幫助了。”
喬老太想想是這個理兒。
喬鐮兒把所有關于天河州的文牘整理好,然后進宮面圣。
祈公公將她引入金鑾殿,皇帝在書房批閱折子,一抬眼,看到喬鐮兒抱著一大堆文牘,沉甸甸的,他懷疑她的手臂都酸了。
“這是什么?”皇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