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武通聽到這些話就皺起眉頭:“看輕對手,永遠是將領大忌,尤其到了真正的戰場,更是隱患,如今的天河州,是鎮國公主的封地,聽說又來了一個裴主將,訓練士兵倒是有一套,天河州如今每日勤于練兵,你們從天河州過來,反而懈怠,萬一輸了,豈不是讓那邊看笑話。”
他這么一說,秋德忠有了一點點危機感,不過想到,隆州這么多年都贏過來了,不可能今年就輸了吧。
但憑著這一點危機感,他臉上還是肅然了一些:“叔叔放心,我們會認真對待。”
秋德義不以為然,又添了一句:“叔叔不知道,鎮國公主并不親自訓練軍隊,那個裴主將,又是個女人,還是個關系戶,鎮國公主堂兄的妻子,怕是難成氣候,這里只需要拿出五六成力,就能吊打天河州。”
“胡鬧,一個女人能夠服眾,說明她的能力絕不在男人之下,天河州那邊并沒有傳來不好的消息,說明一切都步入正軌,只怕你們反而還要多留一個心眼。”秋武通忍不住訓道。
其實,兩兄弟想過來這邊,他是不太愿意的,就怕二人仗著親戚這一層關系,有恃無恐了去,而他作為親叔叔,又不好拉下臉面。
秋德義很是不服氣,還想再說什么,秋德忠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兄弟倆走出營樓,秋德義一臉晦氣:“大哥,叔叔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要拿出一點精神氣來,就當是履行好每日的職責。”秋德忠說著,拍拍兄弟的肩頭。
“好不容易爭取到這里來,讓叔叔和其他人好好看一看我們練兵的本事,等到軍事較量的那天,我們也不必手下留情,盡情把天河州打一個落花流水,就當是在叔叔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裴清容這一個月來緊鑼密鼓,萬般上心,該教的排兵布陣教了,大大小小的將領也全身心投入了進去,一個月的月例發放到手,他們更是有動力。
她這才有時間回京一趟。
大成這期間來過幾次,但也只是遠遠看著沒有打攪,免得給人留下她耽于情愛的印象。
管理這么多士兵,一開始要打下堅實的口碑,不能給人留下絲毫的把柄。
知道裴清容很辛苦,一大家子都圍上來慰問。
裴清容這段時間浸泡在冷峻嚴肅的營地氛圍里,現在被家人的溫馨包圍著,只覺得心里面一片溫暖柔軟。
一陣噓寒問暖之后,大家也不打攪一家三口的相聚,各自散去。
靠在房間的軟榻上,裴清容卸去了鎧甲,懷中抱著溫溫軟軟的喬肅,大成在一旁給她捶肩揉背。
看到妻子臉上出現的隱隱的皴裂,這是一直站在望樓上,被風吹日曬雨打的結果,她的雙手因為經常演示操練,也分布著更多的老繭。
大成感到一陣心疼,找出藥膏,給妻子涂抹上。
“度過最艱難的這一陣,以后不用這么辛苦了,我看那兒的將士都服你的管教。”
裴清容輕輕點頭:“萬事開頭難,我剛開始到天河州營防駐地的時候,很多將士都對我有意見,我是一點也不敢松懈。”
“娘子好樣的,這么難的事情,被你克服。”大成真心稱贊。
換做別人,在一片質疑聲中,怕是一開始就知難而退了。
裴清容不說話,抱著兒子,頭輕輕靠在夫君的肩頭上。
她太累了,很久沒有好好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