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瑾一年沒有出現了。
去年,她想要毒害喬枝枝,讓她永遠作不了畫,反而遭到反噬,不得已砍去了雙手,免得毒素蔓延全身。
武家人為了避免她惹禍,將她幽禁在家,一年的時間,她的雙腿也開始萎縮,當然,這其中也有毒素的影響。
不管是武家,還是當時和武家關系惡化,斗得死去活來的慕容家,自從被降爵削官以后,都已經不成氣候,兩家人也沒有那一份心力再斗,能保住當前的一切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這兩家人現在像死水一樣,死氣沉沉,透著一種消極。
武青瑾畢竟很年輕,在家里過了一年足不出戶的日子,實在是耐不住,要出來看看,軟磨硬泡一番,家里總算同意了。
見前方這里有熱鬧可看,就讓人把她推過來。
“真是曠世奇才呀,像這樣的天才,一百年才有一個。”
“畫出來的跟實景沒有半點偏差,就連柳枝邊緣一點被蟲子啃噬過的痕跡,都能原模原樣地還原。”
“還有水波紋,你們看,還有太陽投到水里的倒影,太精妙了。”
圍觀的人贊不絕口,心服口服。
武青瑾心中升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這一年來,她都沒有忘記那個名字,那個人反而不斷出現在她的睡夢中,成為她的夢魘。
雖然她一直相信,她落到今日這個境地是慕容舒害的,但是她對喬枝枝的恨意,比對慕容舒更甚。
如果不是喬枝枝非要出人頭地,突然爆發出來什么天分,她又怎么會心態失衡,也就不會有后面一連串的事情。
下人把她推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武青瑾伸長了脖子,卻看不到前方的情形。
她皺起了眉頭:“這么多人,我怎么看得見,把我舉起來。”
下人只好舉起了輪椅。
喬枝枝作完一幅畫,周圍人開始競價,在場的人不乏富貴子弟,在這樣春日的好氣氛中,買下一幅人人認可的畫,他們很樂意。
“多謝大家來捧場,在這里作的畫我就不賣了,不如來抽獎,誰抽到畫就是誰的,就當圖一個樂子。”喬枝枝道。
“好,抽獎好,讓我們這些普通人也有機會擁有喬大家的畫。”
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
“如今喬大家的畫作,小幅的也在二三千兩銀子之上,平時我們都是可望不可及,希望好運能夠降臨到我們的頭上。”
武青瑾看著這一幕,眼神空洞愣怔。
雖然這一年來她幽居在家里,可又怎么會不知道,外頭喬枝枝已經成為炙手可熱的大畫家,一幅稍微獨特一點的,大一點的畫作,千金難求。
喬枝枝如今過著她想過的日子,享受著她想要的追捧,風頭無限。
她們現在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可以說是云泥之別。
而她雙手已廢,更是斷絕了所有的希望。
隨即,滔天的暗黑的情緒從心底涌起,糾纏著,沖撞著。
武青瑾下意識想抓緊輪椅扶手,幻肢傳來一陣疼痛,她才意識到,她已經沒有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