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鐮兒說了這么一大通,大猛才意識到,他的這個舉動,的確過于草率了。
還為此和家里人鬧得不愉快,更是不應該。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鐮兒,我錯了,是我考慮不周,等吃飯的時候,我就跟大家道歉。”
喬鐮兒不好再怪下去,語氣放緩了一些:“記住,不管怎么樣,都不要傷害自己的親人。”
“嗯。”大猛鄭重地應下。
他躊躇了一下:“可是鐮兒,我不是無緣無故把那姑娘帶回來,是因為她救了我。”
喬鐮兒有點意外:“怎么說。”
“枝枝成親后,爹娘總是催我,去那些宴會場合,要不是因為杜青蘭的事情,我本應該在枝枝面前成親,爹說,小猛都十七歲了,我再不著急起來,小猛也要這樣一直拖著等著,會誤了小猛。對于我來說,緣分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不能勉強,幾天前我感到煩悶,和爹娘吵了一頓,出去一家酒樓喝酒。”
“我覺得爹娘不理解我,不考慮我的感受,越喝越多,最后酩酊大醉,摔下外樓梯,摔折了腿,當時夜色很沉,我又掉到了樓梯底下,經過幾個人都看不到我,是她第一個發現并救了我,把我安頓在客棧房間里,先喂我喝醒酒湯,又讓大夫來給我正骨。”
“不然要這樣過一晚上,就算我性命無虞,怕是以后腿腳也會留下后遺癥。”
“她身上所剩銀錢不多,救治我過后,更是身無分文,我問她家在哪里,姓甚名誰,才發現她失去了記憶,鐮兒,你說我怎么能把她扔下,萬一她被人騙了怎么辦。”
喬鐮兒才知道有這些內情,道:“這些你沒有跟家里說?”
“我沒有說,因為我心中有氣,要不是他們催促我成親,哪里會有后面的事情,他們還責備我帶陌生女子回家,不為家里考慮,所以我什么都不想解釋。”
說到底,這是一場誤會,大猛也并不是一意孤行,妄做決定,而是這姑娘救了他,他負起責任罷了。
如此一來,倒是有些合理。
喬鐮兒心想。
“這幾天,我讓士兵拿著這姑娘的畫像,去查她的身世,可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大猛有些沮喪:“只要查出她家在哪里,就把她送回去,我也不想跟家里為難。”
喬鐮兒道:“大猛哥,從你的角度看,你這樣做有道理,可是在家里人看來,你帶這姑娘進家,過于突然,家里催你成親,是不太應該,但你不愿,大家還能強按著你的頭喝水不成?你也體諒大家的憂心,這姑娘人不壞,但在京城這種地方,很多事情不能只看一個人,還有諸多因素,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大猛想了想,鄭重地點頭。
“那我就跟大家說明緣由。”
“其實,我可以把人安頓在外頭,但她現在的情況,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是吧,你也知道喬家人不會真的為難那姑娘,反而會讓她得到悉心照料,那你更要坦誠相待,使一時意氣,除了傷害親人又有什么用呢。”
大猛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