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里穿插的《十日談》的兩個故事,我覺得也正延續著《思凡》的意義。無論是那兩個年輕人和那一家子,還是馬夫和國王、王后,兩個故事都有荒誕之處,不符合倫理,但最后“受害人”都不再追究責任,反而聽之任之,這也恰巧是高明之處。”
孟輝和寧遠都詫異的看著她,不過沒有吭聲,聽她繼續說:
“真相往往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是否如愿,這是諷刺,還是啟示?這兩個故事的意義就在于此,當自己的**無法壓抑,只能是想盡一切辦法來達成所愿,不計后果。”
“《十日談》出現時的西方,正在進行文藝復興運動,譴責“禁欲主義”,以這種故事,來諷刺、來希望人們理解這個道理:不要克制自己的**。”
“無論是故事,還是生活,都充滿著辯證,充滿著矛盾,但最最重要的,還在于自身的理解。選擇克制自己遵循天理,還是選擇順應本心釋放天性,都是個人的追求。”
最后她笑了笑:“不過在我看來,還有一點,那就是不以影響他人為前提,恰好,小和尚和小尼姑只是完成了個人的救贖和追求,并沒有影響他人,這就是完美。”
寧遠和孟輝都鼓起掌來,滿眼贊嘆的看著袁荃,這個清麗的、素面朝天的姑娘。
她之所以有這份見解,來源就是看書。
“我不喜歡到外面去跑,除了上課和一些必須的活動外,就是看書,家里的書都看完了,就在學校看,有時候跟我爸媽到街上,就讓他們把我放在書店,我能一直等到他們逛完回來。”
討論并不是一次,除了他們之間,還跟那五個演員一起,聽他們的見解。
理越辯越明,他們分析得越多,其中的脈絡也就越清晰,個人的理解就更加透徹,隨之而來的,就是表演時更加得心應手。
寧遠記詞不在話下,袁荃一開始并沒有死記硬背,而是把這些理順了、弄懂了,用她自己的話說,背下來,沒用一天的時間。
“這就厲害了。”
面對寧遠的夸贊,袁荃不好意思的笑了。
原本寧遠還有一絲擔心,畢竟袁荃的性格,適合理智的、溫婉的大家閨秀,端莊大方,而小尼姑,不諳世事又活潑雀躍,寧遠擔心她駕馭不住。
不過真正彩排起來,寧遠才發現自己的擔心多余了。
再怎么樣,她也才剛從學校畢業,年齡擺在那里,再加上她有天賦,很會入戲,不僅彩排,工作之余也拿捏著這份感覺,慢慢的就上身了。
或許,她是體驗派?
寧遠問她的時候,她笑了笑:“還是看角色吧,如果我有經歷,那更多就是方法和表現,如果沒有經歷,那就只能體驗了。”
寧遠恍然。
日復一日的彩排后,寧遠白天上課,晚上排練,一天也沒耽誤,很快就迎來首演的日子,地點就在華夏話劇院的小劇場。
與此同時,寧遠也接到金雉獎的邀請,請他擔任今年最佳新演員獎的頒獎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