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黃巢都敢笑,這時候的野心,已經凸顯無疑了。
他此刻的酒態太真了,說完后腦袋還下意識的微微點了點,就像脖子撐不住腦袋似的,然后又轉頭呵呵的看著酒保,眼神飄忽起來:
“店家……認得我嗎?”
在酒保的訕笑中,李雪刀轉頭看著墻上的詩,緩緩道:
“終有一日,天下人人都會知道……宋江、這個名字……”
說完,他再次蘸墨,剛想站起來,又不穩的往后跌倒,酒保的手也動了動想去扶,不過他已經再次坐在椅子上,轉頭,眼神森森道:
“記、記住了?”
“哎,哎哎……”酒保忙不迭的點頭。
在小人物面前耍威風,也顯露了宋江的狹隘。
又一陣被擬音師三合板抖動出來的滾滾雷聲,平添了一分沉悶的壓抑。
隨后,李雪刀再次轉頭,揮毫在詩后面落款:鄆城宋江作。
那個‘作’,寫得張牙舞爪,一如他剛剛的猙獰畢露。
轉身扔下筆,李雪刀隨即一個踉蹌,酒保趕緊把他扶住,而后,晃晃悠悠、笑笑呵呵的準備下樓。
酒保則在一旁念了起來,不過他不識字,只背了前兩句就卡殼了,李雪刀立刻就沖了過來,一邊伸手揮舞指著墻壁,一邊聲音尖銳道:
“他時若遂凌云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念完后,李雪刀晃悠悠的把腦袋轉向酒保,雙眼瞇著,帶著一絲得意,一絲不屑的神色,然后就扭曲的再次浪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聲音越尖細,前仰后合的張狂,最后還癲狂的自己拍了拍手,活脫脫一個發酒瘋的酒后無德形象。
一搖一晃的,在酒保注視中,一腳深一腳淺的往樓下走去,而他那笑聲,還在閣樓上回蕩。
這一場拍完,全體都鼓掌,還有激動的叫好聲,而寧遠則趕緊沖過去把他扶住:“您沒事吧?”
李雪刀深吸一口氣,然后閉上眼睛,再緩緩吐了出去,一口濃烈的酒氣讓寧遠聞著了,伸手在他背上撫了撫。
這時張記中端來水杯,李雪刀接過喝了一口,嘆道:“舒服多了。”
寧遠苦笑,而張紹林由衷贊道:“你剛剛這段,真是絕了,到現在我腦海里還是你那癲狂的笑聲,余音繞梁啊。”
眾人都笑了起來,贊嘆聲不絕于耳。
寧遠也跟著笑了,心里一片滿足。
剛剛這場戲,對他的直觀感受非常有沖擊力,那一幕幕,就像是刻在腦海里一樣,回味無窮,遠比自己琢磨更有感觸,也不是理論課能教得了的,但跟學的理論相結合,倒是更容易理解。
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