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于李紹紅挖了個坑,把自己扔進去了,這時候還不得不自己往下墊土好爬上來。
如果她知道,寧遠還跟韓平通話,估計挖土的勁兒都沒了。
實際上,此時在電話那頭,聽到這番對話的韓平,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花也不澆了,手機放在茶幾上,自己坐在沙發上擰著雙眉。
還是在聽廣播,但內容已經從輕松劇變為懸疑劇了。
本以為對寧遠可以隨意拿捏,但讓她沒想到,寧遠竟然是只刺猬,還讓自己下不來臺,李紹紅有點羞惱的沉聲道:
“寧遠,你這是什么態度?你知不知道這部劇有多少人給我打招呼,你又知不知道多少人讓我回絕了?如果不是這樣的關系,我都不可能讓你過來,你又怎么可能拿到劇本?”
訓斥一通后,她語氣又緩和了下來:
“我如果一開始就說你不合適,這不是打消你的積極性嗎?你們華戲有一句人人都懂的話,戲有好壞,但角色無大小,難道說,你現在有了一定的名氣,就非主角不演嗎?作為演員,應該嘗試戲路的多樣性,而不是只盯著名和利,還應該有自己作為演員的追求。”
她的確能說會道,短短一番話,連消帶打后又語重心長的一副‘為你好’的教誨,真要是出道沒兩年的新人,估計還真讓她給震住了。
但寧遠,卻平靜以對:“角色無大小,是自己的選擇,而不是這種方式下的偷換概念。”
面對微微漲紅臉的李紹紅,寧遠說道:
“既然李導覺得我不適合那個角色,那么我準備試鏡的戲,估計你也不想看了,所以,我就不打擾各位了。”
朝李曉婉和鄭重點頭致意后,寧遠微微一笑:“各位再見。”
但就在寧遠剛要走的時候,鄭重突然站起來道:“那個,寧先生,稍等。”
這個時候,李紹紅想阻攔都晚了,只能黑著臉不吭聲。
而李曉婉,一如之前的沉默,作為合伙人,她得照顧李紹紅的情緒。
見寧遠詫異的看著自己,鄭重問道:“寧先生,您剛說您準備了試鏡的戲份,能不能……請您試演一下,麻煩了。”
說著,鄭重還朝寧遠鞠了一躬。
聽到這話,李紹紅氣得臉都快綠了,但鄭重只是她聘請的,也算合伙人,而且對她的藝術指導非常重要,有求于他,李紹紅也沒法向鄭重發脾氣,只好說道:
“小鄭,他都那么說了,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而鄭重卻說道:“不,他既然能把我的想法讀懂,就說明他是真的用心了,我想看看他是怎么表現的,真的特別期待。”
即使說的時候,他也看著寧遠,并沒有看李紹紅。
在外面待了這些年,鄭重對人情世故并不是那么精通,反而有一種學究般的執著,或者說對專業和藝術的執著。
李紹紅無語搖頭,而李曉婉則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瞥了寧遠一眼,李紹紅冷著臉。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本來寧遠都準備走了,但聽到鄭重的話,又看到他渴望而真誠的表情,想到曾經圈內人對他的評價,于是點了點頭:
“那就獻丑了。”
鄭重連忙感激的道:“謝謝,您準備哪一段?”
寧遠想了想:“其實哪一段都行,不過我此時此刻的心緒,我覺得更適合那一段,就是當二太太從大偉口中知道耀輝和三太太秀禾在咖啡館相擁的事情,并告訴老爺后,耀輝在老爺面前的那段話。”
鄭重雙眼一亮:“好的好的。”
而李紹紅則蹙眉想了想,然后下意識的就要去翻桌上的劇本,不過剛伸出手,又想到什么,鼻腔里哼出一道氣息,把手收了回去。
這個時候,鄭重已經把他手里的劇本翻到了那個位置,這是他的作品,幾乎兩三秒的時間,他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