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他會這么說,你看看這是什么,機票,你的和我的,所以你覺得他還有什么借口?”
“別說下去了……也不要把機票拿給我看,我可以同你一走了之。可是,蓀,我不能把這三百塊銀元給你,因為,這么一來……這兩個老人會活不下去的……”
“那你就想讓我活不下去嗎?”
“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這雖然是一場群戲,但主角還是他們倆,不過其他人也有戲份,比如楊蓀的母親,以一個尖酸刻薄的勢利形象。
楊蓀是軟磨,那她就是硬泡。
還有邢寡婦,她是冷眼旁觀看笑話的墻頭草,也是依附于沈德身上,想方設法占便宜的角色。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類似。
就像魯迅說的,這是一個吃人的社會,他們雖然不明著,但都是軟刀子割肉,趴在身上吸血。
當然,就算沈德沒有看出楊蓀的用心,崔達也來不了。
所以這場婚禮,也就不了了之。
當賓客抱著各種嗤笑、奚落和嘲弄的眼神離開后,楊蓀爆發了,扯爛了沈德沈德身上的喜服。
“我懷了你的孩子!”
最后,在沈德尖叫中,楊蓀才罷手。
盡管這樣,他也依然冷漠的離開了,包括他的母親,臨走還輕飄飄丟下一句:
“誰知道是誰的!”
寧遠跌坐地上,捂臉哭泣,臺上再次黑暗下去,只剩下籠罩著他的追光。
臺下也有了輕微的嗡嗡聲。
有人在咒罵,也有人在感嘆沈德的遭遇。
盡管劇情他們大多都清楚,但這一刻,還是感到氣憤或者難過。
“或許,這就是表演的魅力。”坐在留比莫夫旁邊的希琳,擦拭了一下眼角,嘆息道。
“謝謝您,尊敬的女士。”留比莫夫感謝。
“這是他應得的贊美,而且我也沒有做什么。”希琳搖了搖頭。
而留比莫夫則笑了笑,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
接下來的一幕,自然是崔達的形象登場。
這一幕,是改動最大的。
當然,說是改動,不如說是消音——實際上表演沒有太多的變化,但他們的對話,臺下再也聽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高聲的吟唱:
“你們這些不幸的人啊,
難道對自己也毫無同情?
我可要保護我的孩子,我要變成一只老虎。
我目睹了這一幕,從此時起,
我要和這些人一刀兩段,
起碼也要把我的孩子拯救,
否則我決不罷休!
拳打腳踢,撒謊欺騙,
我要把在這臭水溝里學到的渾身解數,
全都用來保護你,兒子,
對你,我慈祥善良,
對別人,如果必要,
我要成為老虎,野獸。
要是必要,我就這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