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圃接著給張魯謀劃:“師君,現在除了修筑新陽平關,我們應當做些鼓舞趙韙的事情,讓趙韙趁劉璋還在南中之時,盡快舉兵起事,不然,等劉璋平定南中北還,趙韙就難以弄出點動靜來,不能攪亂蜀地的局勢,拖延劉璋進攻我漢中的日程。”
聞言張魯面色有些猶豫,和趙韙聯合一事,他始終心存顧慮。
一則是他當初在成都的時候,常常用熱臉去貼趙韙這位劉焉手下重臣的冷屁股,以謀求出鎮漢中,因此對于趙韙,他甚是不喜。
二則是他攻殺了趙韙的親信龐樂、李異二人的部曲,甚至陣斬了龐樂,眼下趙韙卻欲和他聯合,可見趙韙腹有鱗甲,心思難以揣摩,和趙韙聯合,他覺得是與虎謀皮。
不過張魯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劉璋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和趙韙聯合,雖是飲鴆止渴,但也能解一時干渴,他點頭同意了閻圃的謀劃,同時開口問道:“依功曹之意,我們當如何做。”
閻圃斟酌了下用詞,瞇著眼睛緩緩說道:“趙韙這個人,腹有鱗甲,更兼老奸巨猾,我們要是什么都不做,趙韙肯定是按兵不動,所以我們要做點事情,兵力可以少一些,但聲勢要大,廣豎旗幟,以求震蕩巴蜀。”
“師君手下部曲大多是巴人,另有巴郡賨人渠帥杜濩、樸胡、袁約的部曲,金牛道往白水關我們是沒有什么機會,所以我們當發兵米倉道,示意我等將兵臨巴地。”
“剛好趙韙是巴郡安漢人,其本家部曲大多在巴地,他若是起兵,當會奔向安漢,招募鄉里,誘使安漢豪族,我們正好假裝欲打通米倉道,堅定趙韙的反心,讓他覺得就算失敗,也可以從米倉道逃亡漢中,有一條退路。”
“當然,趙韙此人不足信,我們不必為了趙韙大動干戈,只需做一番樣子,誘使趙韙起兵,給劉璋造成一些困擾,延緩劉璋攻打漢中的日程,以求我們漢中多做些準備。”
“善,大善。”張魯聽完閻圃的一席話,撫掌稱贊閻圃道:“有功曹在,我無憂也。”
討論完南中、趙韙的事情,張魯說起了一件令他不爽的事情:“功曹,前番你畫策,阻攔關中、涼州之人南下成都,為我所用,只是這些人雖然留在了漢中,很多人卻是拒不不仕,不肯為我做事,如之奈何。”
這件事閻圃是知道的,張魯在他的建議下,攔下了關中、涼州前往成都的流民,將這些雍涼之人留在了漢中,只是這些人是留下來了,卻沒有依附到張魯的麾下。
這里面是有原因的,他的師君張魯崇信天師道,雖然有別于黃巾賊,但并不妨礙士大夫將張魯當做黃巾賊那樣的禍害,正兒八經的士人都是對張魯嗤之以鼻,看一眼張魯都覺得污了自家眼睛,更不要說在張魯的帳下當官了。
閻圃出身巴郡安漢閻氏,算得上是世家出身,按理也不應該在張魯手下做事,只是一則閻圃在安漢閻氏內是遠支,不是正經的世家子弟,二則張魯對他是親之信之,計無不從,言無不聽。他感于張魯的厚遇,因此委身到了張魯帳下。
可眼下這群停留在漢中的雍涼之人,張魯對他們還沒有什么恩信,這群人中的士人又天然排斥天師道,造就了雖然這群雍涼之人身體在漢中,但心往南飛到成都去了。
閻圃思索了一番,給出了應對的法子:“師君,這群人都是流民,生活上物資存在缺乏的情況,師君可贈予衣糧,以恩德懷之,彼等感于師君厚恩,自是會報效師君。”
“其次若想招攬這群雍涼中的士人為我們所用,不可依著往日所置祭酒、治頭大祭酒的職位去招攬他們,當用漢家官職去任命他們,這樣他們容易接受一些。”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