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知。”蒯三搖了搖頭。
“高皇帝。”蒯良目光深邃,橫貫了古今。
蒯三作為蒯良貼身服侍的奴仆,經吏子集,大半都是跟著蒯良讀過的,高皇帝劉邦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位開創大漢基業的帝王,而蒯良拿著劉璋和劉邦對比,令他不免臉上露出了驚色:“這……公子,劉益州雖有超人之才,但比之高皇帝,恐怕還是不如吧。”
蒯良不做肯定也不做否定,他只是有若自言自語的說道:“天命難知,且再看看吧。”
話頭一轉,蒯良不再同蒯三討論起了劉璋,而是慶幸的感嘆了一句:“幸好是趕在歲暮前完成了結盟的事宜,而且恰好的留足了時間可以趕回襄陽,不然這個歲暮,還真的要在成都過了……雖說成都繁花似錦,稱得上花花世界,但總歸還是不如襄陽故里。”
“是啊,小人前段時間還擔憂無比,直到昨日揚帆起航,這心里的石頭才哐當的落了地,成都雖好,不如襄陽,便是未曾遭董卓禍亂的雒陽,在小人心里,亦是不如襄陽。”蒯三應和了一句。
——
徐州,郯城。
“簡君,你說我們這算不算背叛了公孫將軍,畢竟我們現在依附到了袁本初一方。”張飛思索起了陳登向劉備所說的話:‘向冀州的袁紹發去類似結盟投靠的文書。’
這種背棄公孫瓚,投到公孫瓚敵人袁紹一方的操作,讓沉浸在大哥劉備拿到徐州牧一職喜悅的張飛,臉上的喜悅沒有太過盛放。
“這怎么能算背叛呢?”簡雍聞言啞然一笑,他松了松筋骨道:“主公又非公孫將軍的門客,也不是公孫將軍的仆從,不過是和公孫將軍有同窗之誼。主公和公孫將軍同為大漢官吏,無有君臣之分,主公欲做什么事,自是不用去聽憑公孫將軍的命令。”
簡雍說到這里,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道:“三將軍,主公要拿到徐州牧一職,若是沒有陳登、糜竺這些徐州世家豪族的襄助,僅憑陶使君的話,那是萬萬不能拿到的,就算拿到了,那也是坐不穩的,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日后主公擔任徐州牧一職,也還需陳登、糜竺這些世家豪族的領頭人攜手襄助,如今陳登、糜竺等人欲轉投袁本初,與袁公路恩斷義絕,主公自然得應下了。”
寡言語的劉備一向只是沉默的聽著,手里捧著個竹簡似看非看,這個時候他開口了:“袁公路惑于讖緯,以為我大漢氣數將盡,當有代漢者,更是以天命在袁氏,備恐他早晚承制建署,廣置公卿,若是追隨袁公路這樣的貨色,直是以孤魂隨野鬼,早早晚晚的為天下人所唾棄……我已發書公孫兄,讓他也跟袁公路斷絕往來,莫要被袁公路所牽連。”
“匹夫敢爾,袁公路怎么敢謀反,他家四世三公,漢室哪里虧欠過他們袁家……袁氏身荷幾代陛下的厚恩,袁公路要是做出謀反的事情,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所厭棄,袁氏之名,也將由云端墜入泥潭。”張飛瞪著眼睛,驚訝的咆哮了一句‘匹夫敢爾’,并接著大聲喝罵道。
簡雍半瞇著眼睛,露出來的目光里精光湛湛:“天下洶洶,漢室中衰,兩袁一南一北,于中州爭鋒,自然是有窺伺九鼎的心思,南邊的這個袁公路有,北邊的那個袁本初更不必說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袁本初意圖南據河、北據燕,效仿光武皇帝的路子,南向以爭天下,只是袁本初的性子比袁公路謹慎了些,一直都是擺出漢室忠誠的模樣罷了。”
經過簡雍的一番提點,本就不是癡愚的張飛拍了拍腦袋,嘆了一聲:“好家伙,這袁氏所圖甚大啊。”
緊接著張飛又發出一聲感嘆,只這一聲所含語氣不同于前一聲:“幸好兩袁的關系惡劣,不然這兩家南北合力,這天下,頃刻間就是袁氏的天下了,我大漢的忠臣,就算再怎么有心,也是無力回天了。”
劉備放下手中的竹簡,宣言道:“今我領徐州牧,自是效命于朝廷,庇佑一方百姓,不使奸邪趁隙作亂,做出危害漢室的事情。”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