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蒯良這位實誠的君子,荀攸沒了什么針鋒相對的想法,他意有所指的說道:“蒯氏前有異度兄以一策定荊襄,后有子柔兄出使益州,不辭勞苦,為荊州和益州結盟一事有所建功,兄弟功高如此,如今蒯氏的門楣稱得上是襄陽第一。”
“說不上,說不上。”蒯越擺了擺手,言語上進行著推辭,但他的臉上卻是有著止不住的笑意,他兄弟二人居于高位,又立有功勛,在劉表的帳下撥弄風云,好不快哉,而且就如荀攸這個局外人所說的一樣,他蒯氏如今的門楣,當屬襄陽第一了。
“可惜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局面。”荀攸話頭一轉,直白的長嘆了一句。
面對荀攸有若讖語般的言辭,蒯越的臉上的陰晴不定,良久后,他起身拱手向荀攸垂詢道:“公達此言,若有深意,還請公達不以我愚鈍,教導于我。”
蒯越態度恭敬,荀攸連忙避席,他作為客人,當不得蒯越的大禮,他先是將蒯越扶坐下,而后細細的道來:“異度兄飽讀經史,豈不聞日中則昃,月滿則虧,此天下之常理也……如今汝兄弟二人皆身居高位,功勛卓著,甚為外人所嫉,如蔡瑁、張允之徒前番登門,攸于一側觀之,見此輩都是外表恭敬,內心懷揣妒意,只是異度兄身在局中,未曾詳查,我料想他日此輩必定會在劉荊州面前詆毀蒯氏,就算劉荊州幾番不受,但次數一多,只怕劉荊州心中對蒯氏會生出些無端的猜疑。”
聞言蒯越眉頭緊鎖,露出深思的模樣,良久,有若恍然大悟的他再度起身拱手向荀攸致謝:“若非公達,我險些得意忘形了。”
“另外還有一事,子柔(蒯良)兄為人實誠,有君子之風,但就是太過君子了,這一趟出使益州歸來,子柔兄多次在酒宴之中稱贊蜀政,言蜀地強不侵弱,上下肅然,有孝文孝景皇帝治政之風,且多言益土人物超凡,如王商居中持重,秦宓學究天人,董和治政嚴明,更是贊美劉益州為人有高皇帝之風……若是聽客皆為君子,那倒是不妨講一講,可酒宴之中龍蛇混雜,多有宵小有心之徒,傳揚出去,只怕會招上面的忌諱。”荀攸感念著蒯氏這段時間來的禮遇招待,沒有遮掩的的說出了自己的一番考慮。
“公達之言,越銘記在心,感恩五內。”蒯越面帶感激的神色,向荀攸再次表達了感謝。
——
兗州。
“荊州和益州結盟了。”對于這條消息,曹操不以為意,如今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干掉呂布,重新將兗州置于他的麾下。
要說曹操還有其他的念頭的話,那就是逮住陳宮,問清楚陳宮為何要背叛他,以及愿不愿意歸降于他,重新在他的麾下任事,他對陳宮還是有些喜愛之心的。
至于荊州和益州結盟的事情,他的手沒有那么長,管是管不到的,他也沒空去搭理荊州和益州的事情。
“還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嗎?”曹操向著背棄袁紹,投靠他的荀彧問道。
長相俊美,喜愛熏香的荀彧面色淡然的說道:“徐州牧陶謙故去了。”
聞言曹操先是露出笑意,而后轉為失落,他嘆了口氣:“可恨,不得手刃老賊……陶謙即死,何人領了徐州牧了。”
“平原相劉備劉玄德。”荀彧說出了一個人名。
曹操臉上露出不忿的表情,對于劉備坐領徐州一事,他尤為的不太高興,他兩次征討徐州,竟是給劉備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