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現在的州牧就好春秋時候的諸侯一樣,于州內獨斷專行,肆意妄為,哪里會去認朝廷的旨意,為父這個蜀郡太守的職位,只怕難以拿下……親疏有別,為父一個外人,何如陳實在劉益州帳下任事的時間長,更得劉益州的垂青。”荀攸點了點頭。
荀適提溜著一雙澄亮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個轉后說道:“所以孩兒以為,我們不如回到潁川故土去,叔祖(荀彧)不是來信了,說是曹兗州即將擊敗呂布,還兗州一個太平,讓我們在荊州稍候些時日,即可安然返回故土。”
聞言荀攸伸出手撫了撫荀適的小腦袋,故土難離,思鄉之情,人人皆而有之,他自是也思念潁川的。
見荀攸并不答話,荀適補上了一句:“還是說父親想去冀州,冀州也有一位叔祖(荀諶),想必父親到了冀州,在叔祖的說項下,能在袁盟主帳下得任高官。”
聽聞過袁紹的聲名,有所傾心袁紹的荀適勸說道:“憑借父親的才干和名聲,到了哪里都是會受到重用的,袁盟主那自不例外……孩兒聽外間說了,說是昔時初平的年號正應著袁盟主的字-本初二字,眼下天下雖是有些亂糟糟的,但早晚袁盟主會平定天下,還天下一個太平……就連兗州那位被叔祖(荀彧)稱贊有命世之才的曹兗州,不也是借助了袁盟主的力量,才在兗州舉州叛亂的時候站穩了腳跟,并在這段時日屢次擊敗了呂布……所以孩兒認為,冀州雖是遠了一些,但是比起兗州機會更大一些。”
對于荀適給出了兩個選擇,一往兗州,二投冀州,荀攸在心底卻是全都給否決了。
雖是正如荀適所言,荀攸的兩位族叔,荀彧在兗州曹操手下任職,荀諶在冀州袁紹帳下任事,荀彧和荀諶皆是有書信遞給荀攸,邀請荀攸前往兗州和冀州共謀大事。
而不管荀攸選擇兗州還是冀州,皆可得到曹操或是袁紹的重用,更別提荀攸本身就是海內名士,昔年受到過大將軍何進的招攬,自是不管到哪里都是會受到隆重接待的,就像在荀攸在荊州時,受到了蒯良、蒯越兄弟的隆重接待。
“狡兔三窟。”荀攸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四個字,言明了他的心意。
‘這和兔子有什么關系。’這個時候荀適難得的露出了些疑惑,不理解荀攸話中的意思,他斜著腦袋思索了起來。
荀攸卻是沒有給出解釋,他沉默了下來,面色淡然無比,立于船頭繼續望向蜀地的山川和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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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璋檢閱無當飛軍的校場內,無當監沈彌為劉璋所準備的節目到了收尾的時候了。
至于沈彌所表演的節目效果,只需見到劉璋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便可知道劉璋是非常滿意的。
劉璋的心情很好,只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沈彌就將懶散的青羌訓練的有模有樣,能根據旗幟和鼓聲令行禁止,擂鼓進軍和鳴金收兵看上去像是那么一回事,可見沈彌是用了心的,在訓練青羌這件事上出了大力。
雖是比起劉璋前世見過的人民軍隊,他面前這群青羌的隊列不怎么十分的整齊,有似一條彎彎扭扭的蚯蚓,但終歸還能擺出一條線來。
劉璋沒有根據前世的記憶去做過分的苛求,畢竟對于封建時代的軍隊,他沒有那么高的要求,時代也滿足不了他的高要求。在農耕為主要產出的時代,弄出一堆脫產的士卒已是不易,妄想脫產士卒貼近人民軍隊的嚴整,只怕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