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謀士皆是對劉璋拿下漢中表示有些困難的情況下,劉表卻還是有不一樣的看法:“我總覺得劉季玉能輕易拿下漢中,年輕人,火力旺,而且細觀劉季玉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平定巴郡、還是抵定南中,劉季玉皆是沒有拖延時日,行軍打仗都是侵略如火的性子,恐怕不會耐著性子攻打陽平關,或許會找其他的法子。”
此處劉表想起一件事情:“那個喚作吳懿的,吳匡家的子弟,不是被劉季玉派往了巴西郡嗎……我記得除了陽平關的金牛道外,巴西有米倉道可以進軍到漢中。”
劉先照例第一個發言回應道:“使君,米倉道比起金牛道,道路更是崎嶇難行,若說金牛道上的陽平關一閉,能夠以一當十,那米倉道張魯只需遣數百人,便可擋住劉益州萬人大軍……而自蜀地進軍漢中,除了金牛道和米倉道,別無其他的道路,劉益州此番,只怕要耐著性子,慢慢的同張魯糾纏了。”
蒯越隨后附和了一句道:“劉益州前番平定巴郡、抵定南中,所以沒有拖延時日,侵略如火,乃是因為巴郡叛逆乃烏合之眾,互不統屬,南中更甚,賊寇分布于越嶲、益州、牂牁等郡,且賊寇中有豪族、有夷人,難以聯合……劉益州以一心之軍攻打烏合之眾,自然是有如耀陽照射冰雪,冰雪頃刻間消融爾。”
劉表似是被說服了,他面露微笑道:“這般也好,劉季玉攻取漢中拖延日月,耗上一載,我荊州便可坦然攻取西城、上庸,將西城、上庸、房陵皆置于我荊州治下。”
荊州西面的事情談妥了,別駕劉先出席說起了一樁關于江東的事情,作為別駕的他每日會自下屬處收得荊州四方的消息,而后整理出要點稟告給劉表:“袁術所遣折沖校尉,代理殄寇將軍孫策,自渡江到達江東之后,所擊無有不破,攻勢之迅猛,有如疾風驟雨……臣恐再過一年,只怕江東地界,皆為袁術所有,而袁術為人貪鄙,若是得了江東,居于下游,自會窺伺上游的荊襄,就算袁術沒有這個想法,但孫策驍勇,其父孫堅死于黃太守之手,與我荊州有不共戴天之仇,怕是孫策會獨斷專行,兵發江夏,犯我荊州。”
“嘶。”劉表聞言頓感有些牙疼,江東猛虎孫堅死了,但是還剩下一只小老虎孫策,而且孫策這只乳虎初啼,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劉表自度按現在的這個情形下去,江東為袁術所有,而吳郡為孫氏老巢,想必江東必在孫氏的掌控之下,孫策必定貪于荊州位于大江之上的地利,又兼之同荊州有殺父之仇,正如別駕劉先所言,孫策兵發荊州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見劉表露出憂容,蒯越作為劉表的心腹開口了:“使君勿憂,孫策雖是驍勇,但其人好殺,自渡江以來,所誅皆是江東郡縣豪杰,而聽聞孫策喜單騎出游,逞匹夫之勇……俗語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是有一二孫策所誅豪杰子弟或門客,欲行豫讓之事……”
劉表會意的露出微笑,他撫了撫胡須道:“江東地界豪杰甚眾,當是不免有人效仿豫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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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劉璋坐在車上,看著田埂兩側已是成熟的小麥,黃燦燦的有如一片黃色的海洋的一般,在夾帶著蟬鳴的夏風拂過時,有如波浪一般向著遠處蕩去,正是一派豐收的場景。
面露微笑的劉璋朝著坐在他身側的王商說道:“王卿,今歲當是豐收為樂,百姓不用擔心乏糧,能夠吃飽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