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法正沒有繼續往下說去,他的話雖是沒有說完,但懂的自然會懂,這天下民望歸之者,非社稷之主還能有誰。
雖是漢家尚且有一正牌天子劉協,但法正卻是沒有將劉協放在眼里,于他眼中,能為社稷之主者非劉璋莫屬。
孟達為法正一席話說服,他認可道:“若是明公當真屬意關中,欲先取關中,那我等關中流民能早日回歸故土,算是一樁大大的美事。”
……
這邊夜間法正和孟達在飲酒,另一邊吳懿也正在飲酒,他邀請了徐猛和襲肅二人共飲。
此間飲宴的氛圍不如法正和孟達那邊和洽,也不如法正和孟達那邊言談切切,吳懿、徐猛和襲肅三人只是靜默的飲著酒,偶爾突兀的閑扯上一句。
吳懿的心中有一團郁氣在翻騰,漢中之戰已經結束了,劉璋沒有追殺逃竄到上庸的張魯的想法,現下也就沒有什么大的戰事,局勢平穩的緊,日常不過一些地方治理上的瑣事,他也就閑下來了。
可吳懿卻是閑不下的人,尤其是他見到甘寧因首據定軍山有功,被提拔為了輔漢中郎將,黃權因為收降新舊兩座陽平關,外加籌謀的功勞,竟是三十歲不到,就被加封為了漢中太守,而他前面一味受阻于米倉道的賨賊杜濩,卻是沒有太大的功勛,嘉獎也就不厚了。
“害。”
一念至此,吳懿只覺入口的酒水滋味越發的淡了,一點酒水的滋味都沒有,他不由嘆了口氣。
聽得吳懿沉重的嘆息聲,徐猛和襲肅二人抬頭看了一眼吳懿,但見吳懿心思深重的模樣,他們便不好出言打擾,只是埋下頭喝酒。
徐猛和襲肅知道吳懿心中的煩惱,他二人心中也有煩惱,尤其是徐猛,他前面進入漢中后見到甘寧,甘寧是好生的嘲笑了他一句:‘子玉,如何來的這般遲!’這里甘寧嘲笑他被堵在米倉道,久久不得進入漢中,還是托了甘寧的福,才得以踏入漢中。
‘誒。’想到甘寧的話,徐猛頓覺口中無味,再好的酒水入口也直如白開水一般,無滋無味,入喉寡淡。
這邊襲肅倒是寬心,只一杯杯的品著美酒,他是個有膽氣的人,也是個看的開的人,這次沒有立功,那就等下次再立功便是,天下未定,劉璋不過據有一州之地,機會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時。
吳懿除卻為他自身考慮,心中有所積郁,同時他還在為東州人考慮,雖說經過劉璋的一通調和以及互相摻沙子,東州兵和蜀兵之間沒有了太大的隔閡,可是東州士人和蜀地士人之間,還是暗中存在不小的競爭,只是沒有擺在明面上。
現在黃權和甘寧這些蜀人各立大功,但他們東州士人卻是沒有亮眼的表現,吳懿擔心長此以往,蜀地士人會壓在東州士人的身上,這對東州士人不是一件好事。
同州之好、同郡之誼、同縣同鄉之情,這幾樁關系都是極為親密的,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蜀地士人得居高位,自然多多少少會偏向蜀人,到時候東州士人出頭的機會就少了。
吳懿心中計較了片刻后,他有了決定,他打算來日向劉璋問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點事情做,多少立下一點功勞。(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