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千余騎士對上三千漢軍步卒,看起來人數上是處于劣勢,可騎卒不同步卒,一千個騎卒,在面對五千步卒時也是有優勢的,畢竟戰與不戰的權利,在騎卒這一方。
而如今雖是已經交上兵了,兩方廝殺正盛,并且前隊人馬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但渠帥燒俄頭自認他還是有機會的,蓋因他統帥的是騎卒,只要肢解分裂開漢軍的陣型,就可以如虎驅羊一般,贏下這一局,為他死去的兒郎報仇雪恨。
在渠帥燒俄頭的督促下,燒當羌的兒郎開始熱血沸騰了起來,一眾人等紛紛不要命的催動座下的馬匹,不管不顧的向著漢軍的堅陣沖去。
身于陣中的渠帥燒俄頭目光灼灼,他夾帶著止不住的念想,念想著一把沖散漢軍的陣型,將勝利揣進自家的口袋中。
贏或者輸,只看這一次的沖鋒了,也是他們唯一一次的機會。
若是燒當羌的騎卒這一次能沖破、沖散漢軍的陣型,那他們就贏了,可他們若是為漢軍所阻,一往無前的勢頭被阻滯了下來,失去了勢能和機動的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沖,沖,給我沖。”
隨著燒當羌部落的渠帥燒俄頭的一聲咆哮,燒當羌的騎卒同漢軍的軍陣沖撞在了一起,飛馳的駿馬,攜帶著偌大的沖擊力,毫無意外的沖進了漢軍的軍陣當中。
若無意外,通常情況下漢軍步卒結成的堅陣,是難以抵擋飛奔而來的駿馬,可意外就是發生了。
燒俄頭所率領的羌胡騎卒,在撞開幾列漢軍后,就是被列陣的漢軍阻滯住了沖鋒的步伐,但見一個個關中出身的漢軍士卒,悍不畏死的向前,同羌胡的高頭大馬碰撞到一起,只為穩固住陣型,不為羌胡所敗。
‘怎么可能。’渠帥燒俄頭感受著身邊奔騰的隊伍像是撞上了一塊鐵板,竟是一點點的減速,一點點的停滯起了腳步,再后來,乃至于要立于原地。
他頓時感到了不可思議,順著這股子不可思議,他不免驚慌了起來。
騎卒最大的依仗,就是往來的輕快和沖擊所帶來的無與倫比的勢能,可現在他們的腳步被阻滯住了,同時漢軍也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圍攏了起來,騎卒往來的輕快他們也就失卻了。
面前的漢軍不是他所能對付的,燒俄頭生出了一股無力感,畢竟能瘋狂到同騎兵相撞的漢軍,他以往是從來都未見到過的,都說涼州兵精,可涼州只怕也是少有這樣的亡命之軍。
仿佛腦門上頂著一個大大的‘危’字,且由著這個‘危’字,燒當羌部落的渠帥燒俄頭失去了方才拼命的激情,他打算先轉進一波,準確而言,他打算逃跑了。
什么麾下的兒郎,什么自家的子弟,眼下都不重要了,燒俄頭當下只有一個念頭,保住自身的性命,只要他這個渠帥不死,那燒當羌還有希望,若是他這個渠帥死了,燒當羌縱使存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趁著漢軍還沒有成功合圍,燒俄頭發出了命令,遵照燒俄頭的命令,羌胡騎士們留下一部分人斷后,大隊人馬則是開始了逃竄,一趟頭也不回的逃竄。
雖是漢軍看上去沒有那么馬匹,不能追擊他們,但膽志已喪的羌胡騎士,已然沒有了遲滯停留的想法,他們只想離這批漢軍越遠越好,也即是離死亡越遠,離幽都越遠。
渠帥燒俄頭遁去,羌胡大隊人馬散逃,關中之戰的首戰,也就落下了帷幕。
面對散逃而去的羌胡,徐猛沒有追擊的想法,他麾下大部是步卒,若是追趕的話,只怕連羌胡的馬尾灰塵都吃不到,更遑論銜尾追殺羌胡了。
而且徐猛不打算貪功,他打算見好就收,首勝已然拿下,卻是不必再多做其他無謂的事情,且稍有差池,只怕會壞了當下的好局面。(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