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得到李傕的同意,他立即返身,闊步流星的向著營帳口走去,口中低聲喃喃道了幾句‘有救了’‘有救了’。
不怪李應忽的歡喜了起來,實在是因為賈詡作為涼州的智囊,前面在董卓為呂布所殺,涼州諸將失卻主心骨,欲各自離散的時候,賈詡站了出來,定出了合兵還攻長安的計策,將必死的局面掀翻了過來。
李應相信,若是請來賈詡商議,賈詡必然還會像上次一樣,給出一條扭轉乾坤的條陳建議,將他們涼州人從眼下的困境解脫出來。
掀開簾帳,李應感受到一陣刺目,當下時值正午,正是陽光明媚、照耀四方的時候,而這股子勁頭十足的陽光,讓李應有一種前路光明的心緒泛起。
李應出了轅門,立即就從隨從的手里牽過一匹涼州駿馬,馬不停蹄的趕赴往張濟的營壘。
涼州諸將、關中諸將,外加涼州羌胡雖是匯集于此,有心共同抗衡益州牧劉璋,可除卻合兵一處,在一個寨中扎營的李傕、郭汜所部,其余的人馬都是各自分立營寨,沒有將營寨搭在一起的念頭。
這里一則是涼州諸將、關中諸將,外加涼州羌胡明面上是盟友的關系,可私下里對其他人都有些戒備的心態,害怕有人背盟襲擾,趁隙取了自家性命。
畢竟大家作為涼州人,都不是什么有忠有義的人物,背叛和刺殺是常有的事情。
二則是作為一支聯軍,他們的成分極為復雜,有涼州人、關中人、還有羌胡,習俗上不一樣,生活方式也不一樣,搭建營寨,立起守御的方式也大不相同,若是在一起扎營,免不了底下的部曲會相互摩擦,爆發出一系列的沖突,甚至于引發兩軍的攻伐碰撞。
到那時,只怕是未能攜手同心御敵,反倒為自家人所敗。
考慮到以上兩點,于是前來會盟的各路人馬,只在劃定的區域里各自立寨,并沒有扎營一處的打算。
而此時的張濟營中。
張濟的心腹驍將胡車兒一聲通報,在得到應允后踏入了營中,拱手向著張濟稟告道:“將軍,前去陳倉道口攻伐蜀兵的燒當羌所部回來了,李傕、郭汜也自陳倉城下撤了回來。”
“這是敗了。”賈詡撫著長須,怡然自得的發出一句揣摩的話,不過也說不上是揣摩,蓋因賈詡這里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肯定,沒有什么遲疑動搖。
聽得賈詡的話,張濟半信半疑的看向胡車兒,向胡車兒發出征詢詳情的目光。
胡車兒臉上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他感慨了一聲道:“先生真乃神人也,竟是端坐營中,便知道外間的情形。”
先是一聲感慨,肯定了賈詡的揣摩,而后胡車兒才通報起了詳情:“小人就近觀察了燒當羌部還營的情況,只見出發時千余人的隊伍,只剩下六七百人,軍容不整,隊形甚亂,人人臉上皆是一副敗相,并且燒當羌里那名喚作燒雞的小渠帥,卻是沒了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落于人后,還是說在同蜀兵的會戰中丟了性命。”
通報了燒當羌部的詳情,胡車兒這個時候才試探性的向賈詡問道:“說起來先生安坐營中,是如何知曉燒當羌兵敗而回?”
一時間,張濟、張繡、胡車兒等人目光都匯聚在賈詡的臉上,想知道賈詡為何有這般的神機妙算。
賈詡本不欲多言,可見著眾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此易知爾,若是燒當羌于陳倉道口大敗蜀兵,依著羌胡的脾性,還營時必然是鼓吹震天,可眼下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其次李傕、郭汜處必然會大擺宴席,邀請眾人一并為燒當羌慶功,可現下卻無使者前來,這足以說明,燒當羌處戰局不利,不能得勝。”
“先生睿智,我不及也。”張濟佩服了一句,甚是心悅誠服,同時也有些感懷,賈詡如果能真心效命于他,他說不得能做得一二大事,可惜賈詡只是在他這里暫住,卻是和他沒有君臣的名分。
敬佩了一句后,張濟向賈詡問道:“依先生所料,李傕、郭汜下一步將有什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