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是神機妙算,有先見之明。”
“將軍謬贊,詡不過是碰巧猜中了,我這等俗人,哪有什么神機妙算。”賈詡謙遜了一句。
“請。”張濟伸出手,延請賈詡入座。
待幾人坐定,還未開始商議之時,但見帳外有人通報:“將軍,李傕遣從弟李桓,請將軍入城商議對敵之策。”
張濟頓然面露不快,他方才坐定,想著和賈詡好生商議一番,李桓卻來攪擾,令他心中有些不爽利。
“先生,我去去便回……我若不去,李傕、郭汜恐是會生出疑心。”張濟拱手向賈詡道。
“將軍自便,當下一切應如常,不好教李傕、郭汜生疑。”賈詡應道。
李傕、郭汜邀請張濟商議軍情,是一件稀疏尋常的事情,這段時日來,每隔三日,或每隔五日,長安城內往往都有使者抵達張濟的營寨,邀請張濟入城商議。
是以張濟打算入城,賈詡也表態該入城,如此這般才不會引起李傕、郭汜的疑心,不然張濟只需推脫一二,疑心甚重的李傕、郭汜,恐怕就要懷疑起張濟了。
這邊張濟出了中軍大帳,隨著李傕遣來的使者李桓一并飛馬向著長安城而去。
張濟一去,中軍大帳內但剩下賈詡、張繡、胡車兒三人,沒了張濟這個領頭羊,會議便開不成了,須得張濟自長安城內回來,然后才能做商議。
只是閑著也是閑著,張繡打開了話匣子,向胡車兒問道:“胡車兒,劉益州長得什么模樣,作為一州的州牧,又統領大軍,劉益州是不是極具威儀?”
賈詡聞言,本是閉目養神的他,略微睜開了眼睛,掃向了胡車兒。
胡車兒伸出手抓了抓后腦勺:“劉益州從面相上看十分的年輕,相貌嗎?雖說不上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但也是端正的緊……至于威儀嗎,小人沒感受到,劉益州為人親和,言辭妥帖,沒什么架子,也不擺什么譜,交談起來,像是一個鄰家的兄長。”
“這樣啊。”張繡摸著下巴的短髭,根據胡車兒的描述臆想起了劉璋這位他未來的君主。
失神了片刻后,張繡續而問道:“你有沒有見到那位輔漢中郎將甘寧,甘寧長相如何,身形是否雄壯。”
他打聽起了襲取陳倉、夜襲李郭營寨,陣斬胡封的甘寧,對于甘寧這等的猛將,張繡是心向往之,他此生也想成為獨領一軍、名傳天下的大將。
只是張繡卻是沒有得到答案,但見胡車兒搖了搖頭道:“小人卻是沒有見到甘寧,所見之人,除了劉益州,就是劉益州麾下的主簿荀攸、軍議校尉法正二人。”
“算了,早晚必有一見。”沒能知曉甘寧的相貌和身姿,張繡有些失望,但他的失望只堅持了片刻,就灰飛煙散而去,眼下既是他叔父張濟私下歸降了劉璋,那么他早晚能見到甘寧,親眼見識一番,倒是不必急著從他人口中知曉甘寧的情狀。
張繡慵懶著身姿,他身形往后一倒,雙手往后撐住,仰頭向上感嘆道:“胡車兒你小子倒是機智,猝然之下撞上李傕,竟是能想出一套說辭,將李傕誆了過去,沒讓李傕生疑。”
“小人不過是有些急智,算不得什么……說起來也是李傕心思重重,沒打算同小人糾纏,所以小人才輕松過關。”胡車兒既是謙虛,又是自豪的道了一句。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聞得張繡和胡車兒的談話,賈詡猛的睜開了雙眼,一雙眼睛精光流轉,他用平靜如深潭的語氣問道。
“李傕?你在回來的路上撞上過李傕?”
“是的。”胡車兒作答:“小人回來的路上,不巧撞上了李傕,不過小人編造了一套說辭,即是脫身而去,未曾讓李傕察覺、懷疑什么?”
“誤事了。”賈詡倒吸一口涼氣,說出的話有如數九寒冬般冰冷。
“先生,怎生誤事了。”張繡不解,他向賈詡問道。
賈詡嘆氣,面色不善道:“李傕、郭汜今日之邀,恐是鴻門宴也。”(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