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握緊手中的長槍,點了點頭同意:“那就有勞張將軍了,我在此為將軍掠陣。”
言罷,張繡調轉馬頭,一聲令下,留下五十余騎護衛著嬸嬸鄒氏和先生賈詡,其余人等則跟隨于他,反向向著追殺他的夏育、高碩所部沖殺而去。
人如龍,馬如虎,風塵滾滾,席卷四方。
張任半瞇著眼睛細致觀察起涼州騎士對決廝殺的情狀,作為蜀地出身的騎將,他雖是有一手的好騎術,以及陣戰之時少有人敵的武藝,可他總歸是出身在蜀地,對騎兵離合、匯聚的廝殺之道,不如涼州的將領精通。
眼下得到機會,他自當好好觀摩一番,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他的明公鍛煉出一支天下無雙的騎兵隊伍。
只見張繡率部同追騎迎面撞上,卻是不同于蜀地騎兵慣常的襲擾之策,而是沖突軍陣,陷陣無前的打法。
這一點,有點像是大名鼎鼎的幽州突騎,突騎者,其言驍銳可沖突敵人也,就字面意思也可以知道,突騎是能做到沖鋒陷陣的騎兵部隊。
‘涼州騎卒,不遜于幽州突騎也。’張任感慨了一聲,邊州的士馬大抵強勁,勝于中州,更勝于偏鄙的蜀地騎士。
張任這邊愜意的觀戰,那邊張繡卻是殺得雙眼通紅,他挺槍躍馬,不顧生死的向著夏育和高碩所部殺去,作為同州之人,說實在,他本不該這般絕情。
但因為叔父張濟之死,他和李傕、郭汜所部人馬,已然是血海深仇的境地,仇人見面,當是不死不休。
其次張繡是搬出一二誠意,給那名喚作張任的蜀軍騎將看,他唯有和追殺的涼州騎卒廝殺的越慘烈,張任才會對他給予信任,劉益州那邊,也才會接納下來他。
“瘋了,瘋了。”夏育面對癲狂的張繡,他生出了退縮的心思,本來他是想遠遠的吊著張繡一行便是,既不貼身,也不遠離,等到郭汜大部人馬快趕上的時候,再上前糾纏住張繡。
但張繡愈行愈遠,再往前只怕會碰到蜀兵,他們就不太好追了,于是他奮力追逐了一波,想著糾纏住張繡,拖到郭汜領著大隊人馬到來。
可眼下的情況,怕是郭汜還沒有趕來,他們就被張繡殺散了。
這里不得不提,他在同張繡一行騎交上手后,沒有了張繡所部遮擋視線。兩軍亂戰之際,斜刺里竟是看到了張繡的后方有千余掠陣的騎卒,一個大大的張字大纛,豎立在騎士隊伍當中。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蜀兵的騎卒。
只是蜀兵的騎卒看起來沒有參戰的想法,只打算坐山觀虎斗,想讓他們涼州人自己廝殺一場。
這也是夏育一行千余騎能同血怒的張繡糾纏廝殺的緣故,不然蜀兵只要有一二動靜,向前突陣一段距離,他們就得落荒而逃了。
但是越是怕什么,越是來什么,只見蜀軍的大纛突然移動了起來,千余蜀兵騎士分作數隊,前部百余騎士向著他們沖殺而來。
見此情形,夏育頓感重壓,或許他可以拼死纏斗,直到郭汜領著大眾到來,但拖到那個時候,只怕他麾下人馬所剩寥寥了。
而作為一名將領,他麾下的親族子弟部曲,是他的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