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已下,法正自覺索然無事,倒不如跟隨第二批次的甘寧大軍前去追擊李傕、郭汜,或許趁此追擊的機會能拿到一二功勞也說不定。
“如此甚好,孝直可見機行事,襄助興霸一二。”劉璋自無不可,他同意了法正的請命,畢竟甘寧雖是驍勇有余,但智謀稱不上一等一,有謀略上流的法正在甘寧身側,兩者算是一個不錯的搭配。
見劉璋點頭同意,法正旋即拱手告退,緊追著彭羕的腳步而去。
不多時,兵曹彭羕將命令傳遞到了輔漢中郎將甘寧的手里。
在建功立業之心的催動下,收到命令的甘寧,立即召集了婁發、文聘、孟達等人,而婁發、文聘、孟達幾人聞令,同樣迅速的集齊了麾下的士卒,眾將如出閘的猛虎,立即引軍向北,循著張任、張繡遞來的蹤跡而去。
追擊的路途之上,軍議校尉未曾伴隨在輔漢中郎將甘寧的身側,他往中軍后方的位置退了幾步,來到了他的好友孟達的身側,略帶失望的打量起了孟達。
孟達為人聰慧,于人情世故通達無比,單單只和法正對上了一眼,他便知曉了法正的意思。
孟達知道,他的好友法正很失望,失望于他前面受到劉璋派遣,前去刺探長安南門有人歸降一事的真假的結果,當時劉璋是派遣他做先鋒,文聘為后援,可他未能履行先鋒的職責,反倒是讓文聘先入了城,奪了先登的大功。
“明公那里怎么說?”孟達略帶憂色,他問起了法正,此刻他不再后悔未能先登入城,將先登之功讓于文聘一事,而是擔憂起了劉璋對此事的看法,他受命擔任先鋒,可卻讓文聘先入城,這里有所違背劉璋的軍令。
法正收回失望的目光,他搖了搖頭道:“明公那里沒說什么,只是夸了一句文聘膽略非常,此外就是軍曹記錄下文聘的先登之功,以及你的后援功勞。”
“就這?”孟達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在想明公為何不責備于你?”法正一雙眸子通透無比,眼神中湛湛生光,似有看穿一切的能力。
“……”孟達訕訕不敢接話。
法正目光飄遠,放在了正在行進中的大軍身上,口中緩緩言道:“子敬,你這次當真是大錯特錯了……你若是聽命行事,有所折損倒也罷了,明公也不會怪罪與你,可你臨陣退縮、遇事逶迤,這便犯了大忌,明公就說嘴上不說,可心里肯定會以為你不足以任事,下次再有什么要事,也就輪不到你身上了。”
孟達訥訥不敢應聲,良久,他正欲言說,可法正快他一步言道:“子敬你也別說什么推搪的話,事已至此,你只能好好表現表現自己,看能不能挽回你在明公心里的分量。”
“誒。”孟達輕嘆了一聲,他搖了搖頭道:“悔不聽孝直你的話,以至于此。”
面對至交好友,且是一同逃難到蜀地的法正,才辯過人的孟達沒有了爭辯的心思,他放棄了胸腹中早已想好的爭辯之語,只是后悔了一句。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法正見著孟達態度擺的很正,是以他寬慰道:“如今天下多事,可立功業之時多矣,子敬你只需把握住一個機會。”
法正的話很正式,也很是撫慰了孟達現下落魄的心境,孟達拱手向法正致禮道:“孝直,你這話我記在心里了。”
話分兩頭,這邊甘寧領著大眾前去接應張任、張繡,甘寧的心情是愉悅的、開懷的,而為張任、張繡緊緊追擊的李傕、郭汜,二賊的心境則是完全相反,李傕、郭汜心中驚慌、憂懼、害怕,各類負面的心緒不一而足。
自長安城東門脫身的李傕、郭汜二人,為逃亡的方向爭論了一二。
“稚然,你我為何不向東而去,反倒是投身北方。”郭汜疑惑不已,如今關中郡縣,無一不在為那位益州牧劉璋搖旗吶喊,豎起歸降劉璋的旗幟,他們應當離開關中,投身關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