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長安城內這般的景象,還是張既這位長安令會同善于土木的校尉李休,一起清理打掃出來的場景,若是李傕、郭汜奔逃的那一日,長安城內的景象當是更加凄涼,一派斷壁殘垣、孤魂著野鬼,好似一處亂葬崗。
劉璋駐足片刻后,他收回了眺望長安城的目光,轉頭看向張既,目光灼灼的直視著張既,他親切的喚著張既的字:“德容,今者雖是‘令’名不符,但以我料之,以卿之才干卓越,當是早晚可讓長安得一‘令’名。”
‘劉馥治揚,梁習治并,張既治雍、涼,溫恢治揚、涼,賈逵治豫,功皆甚著。’對于魏晉之際的幾位治政之才,劉璋是有了解的,張既可謂是其中的佼佼者,是以他對張既很是看好。
張既聽得劉璋激勵的話語,他心頭不由一陣酣然,片刻后他拱手應諾道:“明公,我即是領下長安令一職,就斷乎不會讓明公有所失望,也決計不會讓天下之人以明公不識人也。”
“善。”面對張既的豪言壯語,劉璋撫掌稱贊了一聲。
只是豪言歸豪言,壯語歸壯語,具體如何行事施政,劉璋向著張既考察追問了一句:“德容,你打算如何治理長安?”
“凡欲舉大事者,以民為本,以民為先,今者雖是治政,然亦當以民為先。”張既定下了一句基調。
出任長安令半月以來,張既每日皆是雞鳴時起,至午夜方眠,一門心思的釘在治理長安的事情來,是以他對長安地界的戶口知之甚詳,也對未來治政有了一個大略的方針。
“如今長安最大的問題,便是戶口薄少,當然,不僅限于長安,推及三輔,大半都是這樣的境況,是以,當今最要緊的問題,莫過于戶口的增長。”
張既侃侃言道:“而若只是勸民繁衍生息,以當今長安戶口的薄少,欲得成效,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所以既一貫在想,當招撫流離他處的關中子弟返回關中。”
“哦?”劉璋應了一聲,表示他在垂聽。
張既言之灼灼的說道“關中流民所向之地,一則漢中,二則荊州,往依二處者,各自當不下十萬之口也,若是招撫這些人返回關中,則關中戶口雖說是不得大盛,但也不至于如現下這般人物殫盡。”
“漢中?荊州?”劉璋點了點頭,這兩處地方都是比較太平的州郡,也是離關中較近的州郡,關中父老趨吉避兇,往這兩處跑是很正常的情況,這一點,劉璋也是知曉的。
劉璋接上了一句話:“流落在漢中的關中子弟,倒是比較容易勸他們返回關中,只是荊州,乃是劉景升之治下,其人雖是同我盟交情好,但若是要劉景升放歸流落在荊州的關中子弟,只怕有一二不易。”
“不過,也不是什么難事就是。”對于在自己治下的漢中,劉璋有著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推勸關中子弟返鄉,但對于荊州,他雖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一定的信心,憑他現在的威望和權柄,能壓得那位劉景升放歸關中子弟返回關中。
張既聞言面露微笑,他拱手道:“若是如此,則關中之地,可稍得喘息也,今日之關中,實是戶口薄少,不得成事。”
劉璋點了點頭,只是不再答話,張既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明白。欲成大事者,以人為本也,如今的關中之地沒有人,他想成就的霸業也就如同無根之水,須得早早的充實關中的人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