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親自耕種土地、忙碌了一天的劉璋,返回了他在長安的居所,只是入夜之后,他不得好生休息,畢竟作為君主的他,縱使有些事務可以交給心腹臣下處理,但有些緊要之事,還需他自己處理才是。
權柄不可以讓人,大權不可旁移也。
府邸的東閣之內,劉璋同主簿、軍師中郎將,兼之擔任京兆尹的荀攸開始了商議,討論起了四方之事。
先前的主簿兼軍師中郎將的荀攸,在如今劉璋抵定關中之后,他多上了一個名頭,出任了三輔之一的京兆尹,掌控著京兆郡一郡的大權。
荀攸先是向劉璋稟告了涼州的情況,關中已平,近在咫尺的涼州是劉璋集團的下一個目標,是以作為了最高的優先級。
“據吳將軍遞來的消息,自明公派遣甘寧、文聘二將拿下了略陽、關隴道后,本是在天水郡互相攻殺的馬騰、韓遂二人,如今停下了相爭的腳步,有聯合的跡象。”
兵曹彭羕依著前面涼州傳來的消息,他頓然面露疑惑,冷嘶了一聲后問道:“馬騰攻破了韓遂的老巢金城,韓遂攻殺了馬騰留在天水的妻小,二賊竟是能放下仇恨,欲要聯合起來和明公對抗,真是奇哉。”
彭羕很奇怪,明明馬騰、韓遂前面還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而在劉璋拿下略陽、關隴道,知曉劉璋有攻略涼州的意圖時,馬騰、韓遂就這般輕易的放下了相互之間的仇恨,有意聯合起來對抗劉璋。
‘是該說馬騰、韓遂老謀深算,不愿蟹蚌相爭,被劉璋漁翁得利,還是該說二賊親情單薄、只顧著利害關系呢。’彭羕眸色露出不明之色。
從事鄭度冷笑了一聲:“馬騰還真是深明大義,韓遂前面攻殺了馬騰的妻小,這般的大仇,馬騰都能放的下來,就這樣寬恕了韓遂,和韓遂將聯兵一處,據守涼州嗎?”
鄭度作為一名冷血的謀士,向來出謀畫策常是有傷天和的他,此刻竟是都不敢置信了起來,殺妻害子之恨,馬騰竟是能置之一旁,只為保住涼州,和有大仇的韓遂去聯合。
“看來涼州不易下也。”劉璋沒有驚訝什么,他只淡笑了一聲,本來涼州是鷸蚌相爭的局面,他這個漁翁只需等到韓遂和馬騰兩敗俱傷的時候,就可以坐收涼州。
如今看來,劉璋的美夢要落空了,馬騰和韓遂沒有攘外必先安內的舉措,而是如鄭度所言,馬騰和韓遂深明大義,將要拋棄私仇,和睦一處,同他這位大司馬相抗了。
這對劉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是以劉璋只是淡然相待,如今他已提前派遣甘寧拿下略陽、文聘據守關隴道,通往涼州的道路已經大開,馬騰和韓遂就算聯兵一處,他也沒有什么好擔憂的。
馬騰、韓遂,不過是徒然無功、白費功夫爾。
作為軍師中郎將的荀攸,他的看法和劉璋一致,所以他的面色也是淡然的緊:“彭君、鄭君,勿需多憂也,韓遂、馬騰二人,舊怨深矣,一時間因大敵臨前,不得已茍且聯合,二人之心當是做不到傾誠相信,多少對彼此有一些顧慮,防備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