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張時邀杜畿在府中過夜,二人同睡一榻,談起了過往幾年分別時的事情,各自闡述了起來,直到三更時分,二人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張時穿戴整齊,夾帶著一封薦書,來到了長安衙署,將舉薦杜畿的薦書遞給了劉璋帳下的書吏程郁,畢竟不是軍情文書,不得第一時間遞到劉璋的案幾上,所以這封推薦杜畿的薦書,就由程郁收納整理,待到劉璋空閑之時,再遞到劉璋的案幾上,由劉璋決定是否召見薦書上的杜畿。
如是過了一二日,出任左馮翊郡守的張時,由于左馮翊久無郡守,他需要盡早上任左馮翊治理一方,所以他和杜畿告別,前往左馮翊赴任去了,而杜畿,他待在長安的寓所之內,等待著那位大司馬劉璋可能的召見。
杜畿并不是枯等在寓所之中,他同寄寓在寓所中的其他士人結交了起來。這座寓所中的士人無一不是前來投效大司馬劉璋的,眾人自是有著共同的話題,也都有意多多交接他人,多一個朋友,多一條門路。
兩三日內,杜畿就結識盡了寓所內的士人,和不少士人成為了好友,但同時也和部分士人有所抵觸,畢竟一個人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能得到所有人喜愛的,那便也就不是人也。
比如一個喚作王生的士人,他對杜畿不以為意,認為杜畿為人闊達疏誕,不夠細謹,只能在縣令、府吏的職務上勉強應付,日后恐難成就大事。
不止是心中這般的認為,王生更是在眾人面前放言:“以伯侯的才具,為一縣之令可也,為一郡之丞可也,然駑馬不得行千里,二千石非伯侯所能任也,也非伯侯所能得也。”
聽到王生的話,杜畿只是笑笑,他的脾性并不是很溫良,按理來說會抗言爭之,但對上王生這等薄才癡愚之輩,他沒有出言駁斥的想法。
不過杜畿雖是不以為意,對王生像是看一只螞蟻般,但杜畿在寓所內結交的好友李生,義氣的他為杜畿出頭道:“王君所言非也,以伯侯的才具見識,二千石不過是唾手可得,異日封侯賞爵,也未可知也。”
“哦,敢賭否?就賭伯侯十年內能否升遷郡守,若是誰輸了,誰就歸于鄉里,耕讀一生。”王生聞言面有慍色,他拿出前程和李生打起賭來,硬是要在眾人面前爭一口氣。
“嘶。”在場的眾人無不嘶然了一聲,無他,王生的賭注確乎有些太大了,畢竟用一生的仕宦之路打賭,這未免有些過頭了。
在場眾多士人眾多的幾名老好人出席,勸說起了王生,讓王生收回賭注,同時有人安撫起了李生,讓李生不要一時沖動應下為王生的賭注。
只是提出賭注的王生,對眾人的勸告不以為然,他對著李生朗聲宣言道:“豎子,敢否?”
“有何不敢!”本來為眾人勸說,不準備應下賭約的李生,在聽到王生的‘豎子’二字后,他頓時氣血上涌,滿口答應了下來。
這般情況下,原本置身事外,對王生不以為然的杜畿也只得站了出來,他扯住李生,將李生攔在身后,向著王生說道:“王君,方才的賭約算不得數。”
“呵。”王生聞言哂笑了一聲,他向著站在杜畿身后的李生說道:“伯侯對自己都不夠相信,你又何必為伯侯強出頭呢。”言罷,王生仿佛一個斗勝的公雞一般,高昂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