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超和北宮離交錯而過,一聲鏗鏘之聲從戰場中傳出,緊接著北宮離高大的身影從馬背上無力的撲倒于地,他的雙眸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很快,他雙眸中的光采消弭,唯余下空洞無光的瞳孔,以及他積年的坐騎無措的在他身邊打轉,意圖喚醒它的主人重新翻上馬背,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擊了結了羌胡渠帥后,馬超目光一掃羌胡殘軍,羌胡殘軍本就處于下風,此刻隨著他們的渠帥身死,心態頓然崩潰,看向馬超的目光是恐懼到了極點。而隨著馬超的目光掃向他們,羌胡殘軍霎時間猶如被沸水澆灌的蟻群,頓時作鳥獸散,向著四面八方逃竄,以求從馬超這尊殺神的手中逃得升天。
馬超冷漠的看著崩潰的羌胡殘軍,他不再出手,而是由著麾下騎卒去追擊剿殺逃散的羌胡殘軍,已經有了斬將之功的他,眼下卻是不需要從這些羌胡小嘍啰上撈取什么功勞了,其次他有意用這些羌胡殘軍來磨礪他麾下的騎卒,刀越磨越鋒利,士卒殺伐越多越善戰。
沒有花上太多的時間,馬超麾下的騎卒就將奔散逃竄的羌胡殘軍剿殺了個七七八八,一個又一個羌胡的首級被扔到了馬超的面前,慢慢的一層層堆積了起來,最后形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樣。
這是漢軍慣常的行為,誅殺蠻夷后用蠻夷的首級筑起京觀,以震懾心中不順服的羌胡蠻夷,至于用來表明斬獲羌胡的證明,則是割下羌胡首級上的耳朵來作證。
當一切塵埃落定,馬超瞧了一眼天色,他招呼了一聲,引著麾下騎卒向著冀縣的方向行去,一場大戰結束,他需要休息一兩日,然后再根據斥候通傳來的羌胡消息,決定向著那個方向去清繳羌胡。
第二日,馬超一行來到冀縣城外的營寨時,正巧撞見了同樣引軍而還的張繡,他朝著張繡微一拱手致意,而張繡在馬背上向他還了一禮,顯出一副禮尚往來,熱絡的場面。
雖說馬超本郡為扶風,但從他的祖父之時,他這一脈就遷徙到了隴右郡,說一句他父子是涼州人并不為過,而張繡作為武威郡人,和馬超系為同州,同州之人,自是容易親近。
“佑維此行斬獲幾何?”馬超雙腿一夾坐下馬匹,和張繡靠近了一二后問道。
張繡面帶微笑,拱手答道:“剿滅了一隊羌胡人馬,陣斬了三百余,降虜一百五十余。”言罷,張繡指著他的隊伍后面被繩索綁縛串聯起來的羌胡示意。
“羌胡輩,收降何益?馬超搖了搖頭,他對張繡沒有斬草除根,而是收降羌胡的行為感到有些不妥:“況且彼輩羌胡,妻小或在隴西,或在金城,就算他們眼下畏懼死難而歸降,但其心依舊掛念著隴西、金城的妻小,必然時時刻刻尋覓機會逃脫,卻是難以把控。”
“倒也不是要招降他們作為士卒。”張繡淡笑道:“如今隴右戶口不多,人丁凋零,如修路、筑城、通渠之事,往往少有充足的人力,此輩羌胡,歸降之后,須得去做這些苦力,總歸不是漢兒,到時候驅使鞭打起來,也不用憐憫什么,羌胡輩,不足惜。”
“佑維所言甚是,羌胡輩,不足惜。”馬超朗聲笑了幾句,雖說他的祖父馬平娶羌女為妻生下的馬騰,是故他的身上留著四分之一的羌胡血脈,但他自認自己就是一個十足赤金的漢兒,而絕不是什么蠻夷。
幾句言談過后,馬超和張繡攜手去面見了吳懿,吳懿作為涼州督,涼州的軍政大小事宜,眼下皆由吳懿獨斷,一應大小事務,皆需稟明吳懿才是。
“將軍。”
入得中軍大帳后,馬超和張繡皆是恭敬的向著吳懿施禮。
“孟起、佑維來了。”正在閱覽文書的吳懿,聽到聲音后抬頭望去,喊出了馬超和張繡的表字,他的臉上瞬息間也泛起了喜色。此行天水,在剿滅襲擾天水郡的羌胡一事上,作為副將的馬超和張繡可謂是出了大力,使得天水郡的地界很快就清平了起來。
吳懿放下手中的文書,他熱絡的言道:“得孟起和佑維出討,今者在天水郡襲擾的羌胡,或是逃竄回了隴西郡和金城郡,或是做了刀下亡魂,此皆二位之力,我已寫好請功文書,向明公為二位表功。”
“多謝將軍。”馬超和張繡聞言,皆是面露喜色,拱手俯身向吳懿致謝。
吳懿擺了擺手道:“軍中無需多禮,況且我不過是上承文書而已,當不得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