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的人還是多啊!’劉璋觀閱著吳懿遞來的軍情詳報,詳報上言張猛有心據守姑臧對抗,然張猛麾下文武無一不是心懷降志,這些文武趁著張猛駐守城頭,放出了被囚禁的雍州刺史邯鄲商,并打開了城頭。
如此一來,抵達姑臧城下,有意攻城秀一波操作的甘寧,落到了無用武之地的境況,只從城門入了城,而不是堂堂正正的攻下姑臧。
總之不管如何,現下河西四郡到手,劉璋心下不免喜悅,同時他又有些新的煩惱,那就是河西四郡太守的人選安排。
河西僻遠,同關中隔著一個隴右,消息往來不夠通暢,且河西之地多有羌胡之屬,時不時作亂于郡界。
所以河西四郡的太守,須得是文武雙全,文能治政安民,武能克定禍亂,并且有一定的決斷能力,遇上大事能當機立斷,不至于猶豫不決,把小的問題拖成了大的問題。
劉璋提筆,在案幾上的絹布上寫下幾個名字,又劃掉了一些名字,時不時皺起雙眉,陷入沉思的模樣,斟酌起河西四郡太守的人選。
當劉璋斟酌河西四郡太守的人選時,被羈押在囚車中,向著冀縣而來的前武威太守張猛,他念起了一樁往事。
起初他父親張奐擔任武威太守時,母親懷有身孕,夢到帶著張奐武威太守的印綬登樓而歌。父親張奐不解其意,于是問起了占夢之人,占夢之人言腹中嬰兒將來會在武威做官,同時也將死于武威太守任上。
而這名嬰兒就是張猛,思及此事,張猛自嘲一笑,確是如占夢之人所言,他和父親張奐一樣,坐到了武威太守一職,而且他會死于武威太守任上。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拒了武威太守一職。’張猛生出些許悔意,隨即他搖了搖頭,這是他逃不過的宿命,卻不是他能逃脫的掉的。
張猛對于抵達冀縣后會發生的事情大抵有些猜測,作為一名囚禁過州刺史的反賊,他當是會被數以罪行,然后斬首示眾,至于冀求生路,只怕是不得也。
行行復行行,山山又水水。
經過旬日的長途跋涉,囚車內的張猛望見了冀縣的城墻,同時他似乎也望見了自己的命運終結之所,那就是他的首級將懸于冀縣的城頭,為風雨吹打腐蝕,最后化作一堆白骨。
囚車經過冀縣的城門,向著冀縣的官舍而去,待到冀縣的官舍門口時,一名青衣書吏立身于官舍的門口,正靜候著張猛的到來。
“足下可是武威太守張叔威?”青衣書吏上前問道。
張猛不失禮節之道,他在囚車中拱手回道:“正是,不知足下是?”
“我是大司馬帳下書吏,姓程名郁,字公盛。”程郁回答道。
一番對答后,程郁招呼武士把張猛從囚車中放出,并前引路,就張猛帶到了官舍內一處屋宅處,而后程郁向張猛言道:“太守且先居于此屋內,有什么不足之處,可著人說于我。”
“啊?”張猛聞言神色惑然不解,他訝異了一聲。
作為一名反賊,張猛自謂抵達冀縣后,當就死而已,可眼下似乎自己到的不是刑場,而是寬敞舒適的屋宅,此外從程郁稱呼自家為‘太守’,而不是直呼他這名逆賊的名字,這就有些可怪了。
對于張猛的疑問,程郁卻是不做解答,他只拱手告退。張猛也不敢多問什么,他拱手禮送程郁離去,望著程郁的背影,他神色若有所思。(本章完)</p>